清明前的风裹着桂香，我陪林姐挤上天堂公墓的班车——她爸爸上周走得突然，生前总说"等退休要去郊区种树"，所以铁了心要找个有树的墓位。班车里都是同频的家属，后座阿姨念叨"听说团购能省不少，就怕不靠谱"，林姐攥着我手问:"咱们可得问清楚。
接待我们的小周姑娘穿墨绿制服，说话像春水流过石缝那样轻。她翻出最新团购价目表，指着"生态葬专区"说:"您要找有树的，刚好'樱花园'的树葬在做活动。"生态葬分树葬、花坛葬、草坪葬，树葬原价1.2万，3人团减2000，5人团再送一年管理费；花坛葬更实在，原价8000，3人团6800还送定制牌位。林姐凑过去看图片:樱花园里的樱花树都有碗口粗，每棵树下立着块青石板，刻着逝者名字，风一吹，花瓣落在石板上，像给亲人盖了层花被。"就这个，"她指了指最靠近主路的那棵，"我爸走得急，得找个我能常来的地方。"
传统立碑墓的优惠更贴人心。小周翻到"松涛区"页面:花岗岩墓原价8万到15万，5人团打8折，10人团能拿78折，还送免费安葬礼仪——比如奏哀乐、献花、读祭文，这些单独做要花两千多。"上个月有个小区的邻居凑了8人团，"小周笑着说，"选了同一片山坡的墓位，现在祭扫还能互相帮着摆水果。"林姐算了笔账:她原本看的10万立碑墓，5人团下来8万，省的2万够给爸爸买套好寿衣，再添几盆他最爱的月季。
但林姐最在意"靠谱"。她捏着价目表问:"不会是挑剩下的吧？"小周拉着我们往樱花园走:你看这些树葬位，都在园区中心，离厕所和停车场不到五百米，哪是剩下的？"她掏出手机翻公众号:"团购渠道得走官方——要么公众号报名，要么来服务中心登记，绝对不能信路边发传单的。"林姐立刻打开公众号，"团购入口"里有公章、有往期团购名单，甚至还有墓位的实景视频，她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来。
我们坐在樱花园的石凳上，樱花落在林姐发间。她摸了摸石凳旁的泥土:"我爸生前在阳台种了三盆月季，每年开得比花店还艳，等春天我要移过来。"小周蹲下来，用手拨了拨泥土:"您要是种，我帮您找个向阳的坑——上周有个老爷爷自己来订树葬，说要和老伙计凑团，现在他们的墓位就在那棵最大的樱花树下，以后能一起下棋。"林姐望着那棵树，眼睛亮起来:"我也找同小区的张阿姨凑团，她妈妈也想找有树的地方。"
后来林姐真的凑成了3人团。她发消息给我:下周去签合同，小周说给我们留着那棵开得最盛的樱花树。"我看着她发的图片:樱花树下，青石板上刻着"林建国之墓"，旁边画着朵小小的月季——那是她爸爸生前最爱的花。
其实关于天堂公墓的团购，哪是冰冷的价格表？是樱花园里的樱花树，是邻居们凑团的温暖，是林姐要种的月季，是普通人在失去里，努力抓住的那点"力所能及"。所谓"划算"，从来不是省了多少钱，而是让我们能给亲人一个"像样的家"，让思念有个能落脚的地方——就像林姐说的:"我不是贪便宜，是想让爸爸走得舒服点，团购刚好让我能做到。"
风又吹过来，樱花落在我手心里。我想起林姐爸爸生前的样子:戴副老花镜，蹲在阳台浇月季，看见我就笑:"丫头，来吃个橘子。"现在他的"家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