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的风裹着新绿吹进安灵园时，我正跟着管理员张叔往树葬区走——沿途侧柏抽着新芽，每棵树底都立着小小的金属牌，刻着逝者名字，像藏在春天里的低语。路过一棵开粉花的桃树，张叔停住：“这是陈阿姨的，去年清明她女儿来，把桃花别在铜牌上，说‘妈妈，今年的花比去年红’。
之前我对树葬的印象就停在“环保”二字，直到跟着张叔逛，才懂这哪里是“葬”，明明是把思念种进土里。张叔蹲下来摸小松树的树干：“这棵是去年埋的李阿姨，她儿子说妈妈生前爱养多肉，现在针叶密了一倍，像她攒了一屋子的绿。”树穴在树干旁，挖得深，骨灰盒放进去后，大家一起填土，再铺层草皮——树根会慢慢扎进土里，和骨灰融在一起，“就像两个人一起长大”，张叔的话里带着温温的烟火气。
说到大家最关心的价格，张叔翻出手机里的价目表，讲得很实在：安灵园树葬分三档，最低的“新芽计划”选侧柏、冬青这样的小树苗，刚种下没几年，费用8000到12000元，包含树苗、安葬服务和20年管理费；中间档“成荫计划”是三五年树龄的松树、银杏，树干有碗口粗，能遮点阴凉，价格15000到22000元，位置靠景观湖，夏天能听蛙叫；最高的“长青计划”是十年以上的老槐树、朴树，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，价格25000到35000元，每年就十来个名额，得提前预约。“选哪档不重要，”张叔摆手，“去年有个老爷子选了歪脖子枣树，说像老家院子里的那棵，现在每天来浇水，跟跟老伙计聊天似的。”
树葬的过程也藏着温度。安葬时，管理员会帮着放骨灰盒，一起填土，最后在树干挂刻名铜牌——铜牌背面能刻逝者的话，我在风里等你”或“好好吃饭”。“去年有姑娘给妈妈刻‘妈妈的菜园搬到树上了’，”张叔笑着回忆，“她妈妈生前爱种菜，现在桃树结果了，姑娘每年来摘几个，放铜牌前，说‘妈妈种的桃比超市甜’。”
想了解名额或预约看位，可以打安灵园的客服电话：010-60768899，或者直接去园区服务中心——地址是昌平区兴寿镇安灵路8号。张叔提醒，最好选工作日上午去，人少，能慢慢逛树葬区，摸摸每棵树的树皮，看看哪棵树的枝叶长得像逝者生前的样子。“有次一个小伙子选了棵松树，说‘这棵树的枝桠像我爸抽烟时夹着烟的手’，”张叔说，“其实树葬就是找个‘像’的东西，把思念寄放进去。”
走的时候，风里飘来槐花香，张叔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说：“你看那些树，每一棵都藏着一个故事。等明年春天，这些新芽变成绿叶，故事就又长了一截。”我望着那些在风里摇晃的树，忽然明白，树葬哪里是结束啊——是把思念种进土里，等着它慢慢长大，变成风，变成雨，变成每年春天都来的问候。就像张叔最后说的：“树在，人就没走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