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辈走后，我们总想着给他们找个“稳当”的地方——不用多豪华，能晒到太阳，有树遮着风，偶尔去看的时候，能坐下来聊聊家常。可北京的墓地价格一直让人犯难，直到朋友说大兴有3000元左右的墓地，我才跟着去打听了一圈，倒真找到了几个实在的去处。
大兴的低价墓地大多藏在南部乡镇里，顺着京开高速往南走，过了天宫院收费站再开15分钟，到榆垡出口下来，沿着辅路拐进一条种满玉米的小路，就能看到榆垡镇的公益性陵园。门口立着块褪色的木牌，旁边歪歪扭扭长着棵老槐树，树洞里塞着几个祈福的红布条。走进陵园，里面没有高大的石碑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排一排的壁葬格——浅灰色的石板墙，每个格子嵌着块小铜牌，刻着逝者的名字，下方能摆两盆多肉。再往里走是树葬区，松树苗刚过膝盖，每棵树底下埋着个小骨灰盒，树牌上写着“先母周秀兰之位”，风一吹，松针沙沙响，倒像老人在轻声应。
我蹲在树葬区旁边，碰到正在浇水的陈阿姨。她擦着汗说：“我妈生前爱养花，选树葬就是想让她‘住’在花里。这3000块钱包括20年管理费，之后每年就交50块，比城里的陵园省太多了。”管理员张叔凑过来补充：“我们这是镇里的公益项目，土地是集体的，政府给补贴，所以价格低。但得注意，优先给榆垡本地户籍的人，非本地的得提前登记，每年就50个名额。”他指着壁葬区说：“要是不想占土地，壁葬更便宜，2500块就能搞定，还能刻上老人爱吃的饺子、爱听的戏文——上回有个小伙子，给爸爸的壁葬格刻了幅象棋棋盘，说老爷子生前总爱找人下棋。”
除了榆垡，庞各庄和魏善庄的公益性陵园也有类似的低价墓。庞各庄的陵园在京开高速庞各庄出口往东，顺着瓜乡路走3公里，路边有片桃树林，进去就是。那里的树葬是桃树，春天开花的时候，整个陵园粉扑扑的，像给老人盖了床花被子。魏善庄的陵园则挨着月季园，夏天月季开得满院都是，壁葬区的窗户正对着月季坛，管理员说：“好多人选这儿，就是想让老人每天闻着花香。”
其实找低价墓地的路上，我也犯过迷糊——一开始跟着中介跑，说有“特价墓”，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是翻新的旧墓，或者在陵园最偏的角落。后来张叔提醒我：“直接找镇里的民政科，或者打陵园的公开电话，别信中介的‘内部价’，咱们这公益陵园不赚差价。”
临走的时候，朋友站在树葬区的松树底下，摸了摸树牌说：“我爸以前总说，等老了就去乡下种棵树。现在也算圆了他的愿。”风里飘来玉米地的清香，远处传来卖西瓜的吆喝声，我忽然明白，所谓“好墓地”从来不是价格堆出来的——是能让你想起老人的样子，能让你愿意常来坐坐，能让风里都飘着他的味道。
大兴的这些低价陵园，没有华丽的雕塑，没有昂贵的石材，却藏着最实在的心意。如果你也在找3000元左右的墓地，不妨顺着京开高速往南走，去榆垡、庞各庄的乡镇里看看——那里的风慢，树密，连阳光都裹着玉米香，刚好装下一份沉甸甸的想念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