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当清明前后，北京昌平的天寿山麓总会飘起淡淡的玉兰香——那是天堂公墓里的这片玉兰林开了。往来的家属抱着裹着素纸的鲜花，沿着昌赤路往山脚下走，绕过两排笔挺的松柏，就能看见那块刻着“天堂公墓”的青石碑，字迹被风磨得有些淡，倒像藏了许多年的心事，温温的。
要说地址，天堂公墓其实很好找：就坐落在昌平区昌赤路18号，西临京密引水渠的粼粼波光，北接十三陵水库风景区的黛色山影。从市区出发，自驾走京藏高速到昌平西关出口，再沿昌赤路往前开5公里，路边突然涌来的玉兰林就是最醒目的路标；要是坐公交，345快到昌平东关转872路，终点下了车，抬头就能看见入口处那对汉白玉石狮子——耳朵上还沾着晨露打湿的松针，连石头都带着点活气。
聊起价格，这里倒没有想象中那么“高不可攀”，反而像在为不同的故事找合适的容器。最贴近平常家庭的是树葬与壁葬：树葬是把骨灰埋进玉兰树下，只立一块小小的铜牌刻着名字，风吹过的时候，铜牌会跟着树叶一起摇晃，价格在3-5万之间；壁葬是嵌在长廊墙上的玻璃格，能放亲人的照片和生前的小物件——比如一副老花镜、一支钢笔，价格4-6万，很多年轻人会选这种，说“让爸妈跟喜欢的东西待在一起，比立碑更暖”。
传统立碑墓是最受欢迎的选择，价格从8万到15万不等。影响价格的因素很实在：位置靠前的“水韵区”能看见引水渠的水面，比靠山的“松涛区”贵20%；石碑材质也有讲究，汉白玉细腻但怕风化，价格12万起，花岗岩耐用性价比高，8万就能拿下。我曾见过一位阿姨蹲在“水韵区”的墓位前，用手帕擦石碑上的字：“老头子生前爱钓鲤鱼，现在能天天看水，肯定乐呵。”
再往上是家族墓和定制墓，价格20万起步。家族墓有独立的冬青围院，能放3-5个骨灰盒，有的家庭会在院里种棵小枣树——“早归”的谐音，透着中国人的含蓄；定制墓更个性，有琴形碑（逝者是钢琴老师）、书形碑（逝者是中学语文老师），价格要看设计复杂度，最高的能到50万，但选的人不多——毕竟比起“贵”，大家更想要“合心意”。
其实家属最在意的，从来不是价格标签上的数字，而是“安心”。天堂公墓的保洁阿姨每天都会把墓位擦得锃亮，连铜牌上的纹路都不会留灰；每个月第一个周日，公墓会组织免费的追思会，司仪声音轻轻的，会念家属写的信，还会给每个墓位递一支白菊；夏天的时候，玉兰林里会搭凉棚，摆着免费的矿泉水——这些小事像糖稀，把“死亡”的冷意裹得软乎乎的。
那天我离开的时候，看见那位擦石碑的阿姨坐在玉兰树下，摸着身边的铜牌说：“老太太，今年玉兰开得早，我给你带了桂花糕，还是你爱吃的那家。”风把她的话吹起来，落在玉兰花瓣上，飘向山脚下的引水渠——那里的水正缓缓流着，像在替谁，把没说够的话，慢慢讲下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