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秋总是来得慢，等西山的枫叶染成深红，福田公墓门口的两排银杏才慢慢黄透。风一吹，金叶子落进门廊的缝隙里，像给岁月盖了层温柔的印。最近总有人打电话问：“福田公墓现在多少钱？”作为在这儿工作了五年的管理员，我总说：“别急，先过来看看树，看看风，再谈价格。
其实2024年的价格表早就挂在官网了，但数字背后的故事，得站在墓区的小径上才能懂。树葬是最受欢迎的，3万到8万的价格里，藏着整座西山的呼吸——选在银杏林里的树葬位，夏天能接住漏下来的光斑；选在松柏区的，冬天有松针铺成的软毯。壁葬更实在，2万到5万的价格，适合想离亲人近一点的家庭，壁龛的材质是米白色的大理石，刻字的时候能闻到石粉的清味，像老人当年晒过的棉被。最紧俏的是传统立碑墓，10万到25万的价格，不是因为贵，是因为土地真的少——每一块立碑墓都挨着老松树，有的能看见远处的玉泉山，有的旁边种着用户自己带过来的月季，每年春天开得热热闹闹。
有人问：“价格差这么多，是不是有什么隐形消费？”我总会指着墓区入口的公示牌笑：“你看，刻字费、安葬费、三年维护费，全在这儿写着。”福田是公益性公墓，价格是民政局定的，每一分钱都得“晒在太阳下”。去年有个阿姨选了树葬，说要给老伴选个“能听见鸟叫的位置”，我们帮她找了棵老槐树底下的位置，价格是5万2，阿姨摸着树纹说：“比我想象中便宜，还能给老伴留棵树，值了。”其实价格里的“附加值”，是清晨的鸟鸣，是傍晚的晚风，是管理员每天都会擦一遍的墓碑，是清明时免费提供的菊花。
昨天有个小伙子来选墓，说要给奶奶选个“能看见夕阳的地方”。我们带他走到墓区的西北角，那里有几棵老杨树，夕阳能把影子拉得老长。小伙子蹲在地上摸了摸土，说：“奶奶以前总在阳台看夕阳，说‘等我走了，要找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’。”这个位置是传统立碑墓，价格18万，小伙子没犹豫，说：“就这儿吧，奶奶肯定喜欢。”其实选墓地从来不是选数字，是选“奶奶的夕阳”，是选“爸爸种的月季”，是选“妈妈说的‘能听见风的声音’”。福田的价格，从来不是“卖土地”，是卖“让思念有地方放”。
傍晚锁门的时候，我总会站在门廊下看会儿天。风里有银杏的香，有松柏的苦，有远处传来的鸽哨。福田公墓的价格表就贴在门廊上，但真正的“价格”，是每棵树的年轮，每阵风的温度，每个家庭的故事。如果你刚好在找这样一个地方，不妨来看看——先看树，再看风，再问问自己：“这个位置，能装下我们的思念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