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秋天总带着点清冽的风,若要给故去的亲人选一处安歇地,南边的郊野倒有几分“采菊东篱下”的静谧——没有市中心的喧嚣,却守着京郊的烟火气。沿着京周路往西,过了燕山石化的老厂区,猫耳山的山坳里藏着静安墓园。这里的柏树长得特别密,枝桠缠在一起像织了张绿网,风一吹,枝叶沙沙响得像有人在轻声说话。墓园深处有片小湖,夏天浮着几盏睡莲,花瓣是淡粉的,像刚褪了色的旧衬衫;冬天结层薄冰,阳光照上去泛着碎银似的光。常来的家属会在湖边放个小石凳,说是“让老人能常看看水”,有时还会摆上半块月饼、一杯温茶,风把茶烟吹得弯弯的,倒像有人在慢慢喝。

往南走到大兴黄村,过了南六环的收费站,天慈墓园的银杏林总能先抓住人的眼睛。两排银杏站得整整齐齐,秋天的叶子黄得像浸了蜜,落在墓道上像铺了层金箔。这里不似传统墓园那么沉重,主打“生态葬”——树葬的小松树才一人高,树牌上刻着“父之松”“母之柏”,字是用红漆描的,倒像给树系了个小领结;花葬的区域种着波斯菊和二月兰,春天一到,淡紫和浅粉漫成一片,不少年轻人会蹲在花地里拔草,嘴里念叨着“妈,这花是你去年说好看的”。园子里还有个“记忆花园”,家属可以自己翻土种花,有位阿姨种了株月季,说是母亲生前最喜欢“红得热闹”,现在月季开得正艳,花瓣上沾着晨露,像有人刚摸过。

北京南边周边墓地有哪些?-1

再往东南走,过了亦庄的凉水河,通州马驹桥的清逸园倒像个“便民小花园”。墓园门口的小超市摆着香烛、鲜花,还有热乎的豆浆和茶叶蛋——早上来祭拜的老人,总愿意先喝口热豆浆,再慢腾腾往园子里走。这里的墓位排列得不算密,每排之间留着宽宽的过道,推轮椅的老人不用侧着身子过。有次碰到位大爷,推着轮椅上的老伴来祭拜父亲,他说“选这儿就是图近,骑电动车20分钟就到,不用挤高速”。园子里的梧桐长得粗,树荫能盖过三个墓位,大爷把轮椅停在树下,摸着墓碑说“爸,您看,这树比去年又粗了一圈”,风把老伴的白发吹起来,扫过他的手背,倒像有人在轻轻拍。

其实南边的墓园,大多藏在“烟火气”里——房山的墓园挨着老厂区的烟火,大兴的挨着农田的香气,亦庄的挨着居民区的晨雾。选这里的人,图的不是豪华墓位,是“能常来”:不用早起赶高速,不用挤着找停车位,甚至能在祭拜完后,顺路去村口的菜市场买把青菜,或者去路边摊吃碗卤煮。有位阿姨说,她每周六都来天慈墓园,先给母亲的树浇点水,再坐在银杏树下吃个包子——“这包子是母亲生前常买的,我吃着,她也能闻着味儿”。风把包子的香气吹得飘起来,裹着银杏叶的甜,倒像母亲真的坐在旁边。

北京南边的风,总带着点熟悉的味道:夏天是玉米地的甜香,秋天是稻穗的清香,冬天是煤炉的暖香。这些藏在郊野里的墓园,不是冰冷的石头堆,是“有温度的后花园”——能让你坐在树下说说话,能让你摸着凉凉的墓碑想起往事,能让亲人的名字,和身边的花、树、风,一起留在这烟火里。毕竟,最好的怀念从来不是有多贵的墓位,是“我能常来看你”,是“你还在我身边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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