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太子峪陵园裹着一层淡雾，玉兰花瓣飘落在青石板路上，转过一片松林，就能看见几棵新栽的国槐——树坑里还留着新鲜的泥土，树身上挂着小小的金属牌，刻着逝者的名字。这是太子峪最近几年最受欢迎的树葬区，没有高耸的墓碑，只有一棵棵正在生长的树，把亲人的骨灰埋在树下，让生命以另一种方式继续生长。
很多人第一次听说树葬时，都会问“这样会不会太简单？”其实走进树葬区就会明白，简单里藏着最深的温柔。去年秋天，我遇见一位选了银杏树的家属，她摸着银杏的树皮说：“我妈生前最爱吃银杏果，每年都要我陪她去香山捡。现在她在这棵树下，等秋天叶子黄了，我就来给她剥银杏果，就像以前一样。”太子峪的树葬不是“埋”，是“种”——把亲人的骨灰和着营养土埋进树坑，再种下一棵树，树根会慢慢包裹住骨灰盒，就像亲人抱着树长大。
说到大家最关心的价格，其实树葬的费用主要由三部分组成：树种、树龄和服务。太子峪的树葬区有侧柏、国槐、银杏、玉兰等几种常见树种，不同的树价格不一样。比如一棵3年生的侧柏，树形周正、适应性强，树下的树葬位价格大概在1.2万到1.5万之间；如果是5年生的银杏树，因为生长慢、寿命长，价格会稍高一些，大概在1.8万到2.2万左右。位置也会影响价格，比如靠近景观湖的树葬位，能看见湖水和远处的山，价格会比林区深处的贵3000到5000块。服务也占一部分，比如陵园会提供刻字服务——在树牌上刻逝者的名字和一句简短的话，还有每年的养护服务，包括修剪、施肥、防治病虫害，这些都会算在总价里。
有位姓王的先生选了侧柏，他说：“我爸以前在老家种过柏树，说柏树能活上百年。现在选这棵侧柏，以后我儿子长大，还能带着他来认这棵树，说‘这是你爷爷的树’。”还有些家属会选玉兰树，因为花期长，每年春天开得热热闹闹的，就像亲人还在身边。很多家属最关心的是“树能活多久？”太子峪陵园有专门的绿化团队，每个月都会给树浇水、施肥，每年冬天还要裹上保温布。工作人员说：“我们把每棵树都当成亲人的一部分，比自己家的树还上心。”
祭拜的时候也有讲究，不能烧纸，但是可以挂祈福卡、系丝带，或者带一束鲜花放在树底下。上星期我看见一位年轻人，把吉他放在松树下，弹了一首《海阔天空》，他说这是他哥哥最爱的歌，“以前他总说要去看海，现在这棵松树长得比我还高，就像他替我去看了更远的地方。”还有张阿姨，每天早上都会来给银杏树浇水，“我妈以前爱干净，总把家里收拾得亮亮的。现在这棵树的叶子擦得锃亮，就像她还在给我收拾屋子。”
其实选树葬不是选“便宜的安葬方式”，是选一种“活着的记忆”。太子峪的树葬区没有哀乐，只有鸟叫和风吹树叶的声音，每棵树都有自己的故事，每片叶子都藏着未说出口的话。如果你也在考虑树葬，不妨来太子峪走一走，看看风里的松针，看看正在发芽的国槐，选一棵合眼缘的树——它会替你陪着亲人，从春到秋，从青丝到白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