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的风裹着桂香钻进衣领，李奶奶攥着刚从早市买的白菊站在万佛陵园门口，玻璃门上的"营业时间"贴纸泛着浅淡的光——她前晚给儿子打电话问"陵园几点开门"，儿子说"百度查是8点"，可她总觉得"应该更早"，毕竟老伴生前总说"晨露未干时，坟头的草最有生气"。
其实李奶奶的直觉没错。万佛陵园的"官方时间"是早上8点到下午5点，但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，早7点半的园区已经有了烟火气:值班大爷会把伸缩门拉开一半，让早来的人先进去绕着樱花道走一圈;服务台的玻璃擦得锃亮，上面摆着刚泡好的大麦茶——那是给赶早的人准备的，杯子上还贴着"小心烫"的便签。负责保洁的王姐更早就到了，她会沿着主路把每个垃圾桶都擦一遍，再把路边的野菊花扶正，"有些老人习惯天刚亮就来，得让他们看见干净的路"。
这份"提前半小时"的温柔，藏着陵园对祭扫者的理解。园区里的老客户都知道，要是赶上清明、冬至这样的"大日子"，时间还会再往前挪。去年清明前的周六，陵园直接把开门时间提到了6点半，门口的临时停车场凌晨5点就亮起了指引灯。值班的小张说，那天他凌晨4点半到岗时，已经有三辆私家车等在门口，"都是赶头香的人，带着折叠凳和热粥，说要给先人烧点刚煮的花生"。而到了大年三十下午，陵园会把关门时间延后到6点，"不少人要赶在年夜饭前过来，烧柱香说说话，我们多等会儿不算什么"。
但光是记住"常规时间"还不够，常跑陵园的人都会备上一个"小技巧":要是要办骨灰寄存、墓碑刻字这类"正经事"，最好选上午9点到11点——这时候业务窗口的工作人员最齐，不用拿着资料到处找;要是想找园区的花艺师帮忙搭配花束，得提前一天打电话预约，"他们早上7点就去花房选花，晚了就没新鲜的百合了"。还有些"隐藏规则"是老人们口口相传的:要是遇到下雨的清晨，陵园会提前打开伞架，门口的保安会递上干毛巾;要是冬天来得早，服务台会摆上暖手宝，"都是全新的，用完放回去就行"。
上星期我去陵园采访，刚好碰到早班的刘经理。他抱着一摞指引牌往门口走，裤脚沾着草屑:"其实我们的'上班时间'从来不是按钟点算的——昨天有个小伙子半夜11点打电话，说刚从外地赶回来，想给妈妈烧点纸。我让值班的小李去开了门，陪他在墓碑前站了半小时。"他指了指远处的服务楼，"你看，现在才7点，里面的灯已经亮了，姑娘们在摆今天的祭扫指引单，都是用红笔圈了重点的"。
离开的时候，李奶奶已经进了园区。她蹲在老伴的墓碑前，把白菊轻轻放在石台上，又摸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碑上的灰尘。不远处的樱花树下落着几片花瓣，刚好飘在她脚边。值班大爷端着一杯大麦茶走过去，轻轻放在她旁边的石阶上——杯子上的"小心烫"便签，和清晨的阳光一起，贴在了李奶奶的衣角。
其实关于"万佛陵园几点上班"的答案，从来不是冰冷的数字。它是早7点半就打开的门，是清明凌晨5点的指引灯，是服务台上温着的大麦茶，是工作人员提前擦干净的墓碑边角。那些藏在时间里的细节，都是陵园给祭扫者的"小确幸"——你想早来，我便等你;你想晚走，我便陪你;你有心事，我便递上一杯热饮。所谓"上班时间"，不过是一场关于"陪伴"的约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