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裹着槐花香掠过东直门交通枢纽的广场，我拎着刚扎好的白菊站在公交场站里，旁边的阿姨正拽着拉杆箱问保安：“宝云岭的班车在哪儿？”其实不用问，淡蓝色的中巴就停在916路快车站台旁边，车身上“宝云岭墓园专线”的白色字体像根细细的线，把赶路的人都串了起来。
作为密云区离市区较近的经营性墓园，宝云岭的班车几乎成了祭扫家庭的“固定伙伴”。常跑这条线的王师傅说，目前墓园的固定班车就从东直门出发——工作日早7:30准点发第一班，周末和节假日加开8:00的班次，末班车下午3:00从墓园返回。车是19座的中巴，座位软乎乎的，窗边有小扶手，刚好能放一束花或者一杯温水。
“走京承高速最快，”王师傅握着方向盘说，“过三元桥、太阳宫桥，然后扎进京承高速的车流里，1小时40分钟就能到墓园。”他摸出手机翻出照片给我看：“你看，上周六加开的那班车，后座的阿姨带了三大包祭品，我帮她把折叠椅放在后备箱，刚好塞下。”其实班车的细节藏在很多小地方——车门旁贴着手写的“老人优先座”，扶手上绑着备用的塑料袋（怕有人晕车），甚至座位缝里还塞着几颗水果糖，是之前乘客留下的，说“给路上饿的人垫垫”。
坐这趟车最要注意的是“提前预约”。墓园的工作人员说，所有班次都要提前1天通过官网或电话（010-89086666）定座，尤其是清明、冬至这样的高峰，没预约的话基本“抢不到座位”。上周我就遇到过没预约的大叔，攥着身份证站在车边急得转圈：“我以为来了就能坐，没想到这么紧俏。”最后还是王师傅联系调度加开了一班，才让他赶上。上车要核对身份证，带老人或行动不便的家属可以提前跟师傅说，会有工作人员帮忙扶上车——上次有位坐轮椅的奶奶来，师傅直接把车门的折叠板搭下来，慢慢把轮椅推上去，比自己开车还省心。
其实坐班车的意义，早不止是“赶路”。上周六我旁边坐了位穿藏青外套的叔叔，手里攥着个旧笔记本，翻到夹着银杏叶的那页说：“我爸以前就爱坐这个位置，说能看见高速两边的树。”车过太阳宫桥时，他指着窗外的柳树：“你看，这树跟去年一样，我爸以前总说‘等柳树发芽，就带孙子去钓鱼’。”同车的阿姨递给他一瓶矿泉水，没说话，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——这样的默契，只有同路的人懂。
返程的时候，我抱着空花瓶坐在窗边。车开上高速时太阳正好西斜，橘红色的光铺在每个人脸上。王师傅调低了空调，放起轻悠悠的《送别》，有人跟着哼两句，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风。旁边的阿姨说：“我每个月都来，坐班车坐了三年——自己开车要找车位，坐班车不用，还能跟人聊两句，心里倒也不闷。”
其实这趟班车更像个“临时的家”：有人帮着拎重的祭品，有人给老人让座位，有人会把没喝完的矿泉水留在座位上——“万一后面的人渴呢”。车窗外的云飘得很慢，像亲人的手轻轻拂过，我忽然明白，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坐这趟车——它不只是把我们带到墓园，更把路上的孤独，变成了同行的温暖。
最后提醒一句：要是赶上祭扫高峰，比如清明前两周，最好提前3天预约；带小孩的话记得带个小玩具，免得路上闹；如果有宠物，千万别带上车，墓园不让进不说，也影响其他乘客。对了，下车的时候别急着走，工作人员会在门口发免费的艾草包，说是“避避邪，图个安心”——小小的布包，装着晒干的艾草，香味飘得很远，像亲人的叮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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