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裹着松针的香气掠过天寿山的山岗，路过昌赤路的人偶尔会驻足——那片被层层翠柏裹着的去处，就是许多人心里“最安静的归处”盘龙台公墓。它不像城市里的陵园那样整齐划一，倒像藏在山里的“老家后山”，每一步踩下去都能摸到土地的温度。
要说具体的位置，盘龙台坐落在昌平区十三陵镇的黄泉寺村北，刚好卡在天寿山的“臂弯”里——背后是蟒山国家森林公园的万顷翠色，眼前是十三陵水库的粼粼波光，连风都带着山涧的清甜味。第一次来的人总说“好找”，因为顺着昌赤路往北走，过了黄泉寺路的路口，就能看见一块青石刻的“盘龙台公墓”路标，字是用红漆描的，在绿林里特别显眼。顺着路标往山上走，那条铺着青石板的小路会慢慢变窄，两边的侧柏越走越密，等你听见松涛声盖过了车声，就到了。
来这儿的路其实没那么“远”。自驾的话，从市区出发走京藏高速，到昌平西关出口下来，转昌赤路往北开20分钟，沿途会经过十三陵的石牌坊，再往前一点就能看见路标；坐公交更有“烟火气”，昌22路、872路都能到黄泉寺站，下车往山上走10分钟，路上会碰到挑着水桶的村民，他们会笑着指方向：“顺着松针走，没错的。”很多人爱选清晨来，不是因为不堵车，是那时候的山雾还没散，阳光透过柏叶漏下来，像撒了一地碎金，走在路上连影子都变得温柔。
盘龙台的“好”，其实在它的“不刻意”。漫山的侧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种的，每棵树都有碗口粗，枝桠搭在一起像绿色的穹顶，夏天能挡住毒太阳，冬天能接住雪。山脚下有口老水井，井沿上全是深深的绳印，听说以前是黄泉寺村的饮用水源，现在还能打上来清冽的水——很多人扫墓的时候会用井水洗墓碑，说“先人生前爱干净，这样他能闻见井台的青苔味”。还有山坡上的草甸子，每年春天开小蓝花，秋天落松针，踩上去软软的，像老家的炕头。有次碰到个老太太，蹲在草甸子上捡松针，她说：“我家老头以前爱用松针装枕头，我捡点回去，给他铺在墓碑前，就像他还在身边。”
其实很多人问“盘龙台在哪里”，找的不只是一个地址。有人抱着骨灰盒来的时候，摸着柏树干哭：“爸，这儿比城里的楼群静，你能听见鸟叫；”有人每年清明带一碗饺子，放在墓碑前说：“妈，你爱吃的韭菜鸡蛋，我煮了热的；”还有年轻人来给爷爷选墓，指着远处的水库说：“爷爷，你以前总说想看看十三陵的水，这儿能看见整个水库的尾巴。”盘龙台就在那里，在天寿山的怀里，在松涛声里，在每一片落下来的松针里，等着每一个要找它的人，把牵挂轻轻放下，把思念留在风里。
等你真的走到盘龙台的门口，会看见门楣上刻着“福泽千秋”四个字，不是烫金的，是用青石刻的，摸上去有粗糙的质感。风从门里吹出来，带着柏叶的香气，你会忽然明白——原来“在哪里”从来不是最重要的，重要的是，这儿能装下所有没说出口的话，能接住所有没流完的泪，能让思念变成看得见的翠色，在每一个清晨和傍晚，轻轻摇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