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秋末总飘着桂香或银杏叶的味道，我见过一位阿姨在天寿陵园的银杏林里擦墓碑——她一边擦一边念叨“您说要住得宽敞点，我选了靠树的位置，比市区便宜两万，您要是觉得闷，明年春天我再种棵月季”。这样的场景在北京的陵园里很常见，比起“价格一览表”，更真实的是每个家庭在“位置、心意、预算”之间的权衡。
说到北京墓地的价格，第一个绕不开的是“离市区有多远”。海淀的福田公墓藏在西三环边的胡同里，一进大门就能看见百年的国槐，连墓道都是青石板铺的——这里的传统立碑墓起步价要20万，不是因为“贵”，是因为“离家近”。很多老北京人说“不想让老人住得太偏”，所以哪怕多花点钱，也要选市区周边的陵园。而昌平的天寿陵园、通州的极乐园，虽然离市区有40分钟车程，但胜在环境开阔——天寿的银杏林、极乐园的人工湖，墓型从10万起的生态葬到30万的家族墓都有，成了很多年轻人的选择：“周末祭扫完，还能去十三陵水库转一圈，就像带爸妈去郊游。”
除了位置，“陵园性质”是很多人容易忽略的关键点。北京的墓地分两类：经营性和公益性。经营性墓地是面向社会销售的，比如万安公墓、天寿陵园，价格由市场调节；而公益性墓地是针对本地户籍的，比如朝阳的长青园、丰台的太子峪，价格只要3-8万，但得符合“本区户籍、无其他墓地”的条件。我邻居张叔去年想给父亲选长青园，跑了三趟居委会开证明，最后拿到名额的时候说：“不是图便宜，是老人临终前说‘别花冤枉钱，能葬在老家边上就行’。”所以如果家里有本地户籍的长辈，先去问问公益性墓地的名额，能省不少钱。
再说说“墓型”——同样是经营性墓地，价格差可能出在“怎么葬”上。比如生态葬，像树葬、花坛葬，就是把骨灰埋在树下或花坛里，立个小铭牌，价格只要5-10万；而传统立碑墓，碑石用汉白玉或花岗岩，加上墓基、围栏，价格要15万起；如果是家族墓，能放3-5个骨灰盒，价格得30万往上。我有个做殡葬服务的朋友说：“现在年轻人越来越接受生态葬，不是因为省钱，是觉得‘让老人回到自然里’更符合他们的性格——比如有个客户选了树葬，每年春天去浇浇水，说‘就像给爸爸种了棵树，看着它长大，就像他还在’。”
其实选墓地这件事，从来不是“价格越高越好”。我见过有人花40万买了万安公墓的高端墓，却因为工作忙半年才去一次；也见过有人选了昌平12万的生态葬，每个月都去擦铭牌，带一杯老人爱喝的茉莉花茶。北京的墓地价格没有“固定表”，有的是“心意表”——比如老人爱安静，就选偏一点的陵园；老人爱热闹，就选离市区近的；预算有限，就选生态葬；想留个念想，就选能种花草的墓型。
昨天路过福田公墓的侧门，看见一位老爷爷在门口买花——他手里攥着10块钱的非洲菊，说：“我老伴儿就爱这花，以前在家阳台种了一排。这里的墓虽然贵点，但她能闻见桂花香，能听见胡同里的鸟叫，值了。”其实对于中国人来说，墓地从来不是“商品”，是“给故人的家”——它的价格里，藏着我们对亲人的最后一次迁就，最后一次温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