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前的周末，我在楼下菜市场买韭菜，碰到三楼的王阿姨攥着菜篮子站在豆腐摊前叹气。“姑娘，你知道去通惠陵园的班车啥时候有不？”她凑过来问，眼角的细纹里都带着急——儿子在外地，她想自己去给老伴扫个墓，可不会开车，坐公交又怕迷路。我忽然想起前阵子另一个邻居也问过这事，当时没当回事，这会儿看着王阿姨的模样，赶紧说：“我帮您问问！
当天下午我就打了通惠陵园的客服电话，接电话的姑娘说平时周末有班车，但具体时间得问运营师傅。我又翻出陵园官网，首页飘着的“祭扫交通指南”只写了“每周六日有班车”，没具体时刻。正在挠头，楼下的张叔拎着鸟笼子回来了——他每月都去通惠陵园看老伴，准是“活字典”。“嗨，我上周刚坐过！”张叔把鸟笼子挂在单元门把手上，掰着手指头说，“早班车是周六周日早上6点50分，在东大桥公交站集合，就是那个有麦当劳的路口。司机师傅姓刘，穿藏青色外套，会提前10分钟点人数，你要是晚个一两分钟，他能等，但超过5分钟就走了——上次有个大姐晚了7分钟，追着车跑了半条街，师傅也没停，说要守时，不然后面的人都得等。”
我赶紧把张叔的话记在手机备忘录里，又给客服打了个电话确认。姑娘说没错，平时周末的班车路线就是东大桥到通惠陵园，早上6点50分发车，走京通快速，大概8点左右能到陵园；下午14点从陵园门口返回，15点30分回到东大桥。“要是碰到清明、冬至这种祭扫高峰，我们会加开班次。”客服姑娘补充，“比如去年清明，每天早6点、7点各一班，下午13点30分、14点30分各一班，车身上会贴‘通惠陵园祭扫专线’的黄色标识，特别好认，生怕大家找不着。”我把这些信息整理成条，给王阿姨发了条语音：“阿姨，时间我问清楚啦，您要是去，提前10分钟到东大桥就行，找穿藏青外套的刘师傅！”
挂了电话，我又想起张叔提的“注意事项”：坐班车得带好身份证，有时候师傅会登记；车上有免费的矿泉水，师傅会挨个递，说“渴了就喝，别客气”；要是真赶不上周末的班车，也有备选——坐地铁6号线到通州北关站，从B口出来过天桥，转乘804路公交，到“通惠陵园”站下车，走50米就到了。就是804路半小时一班，得提前查好时间，不然得等好久。
昨天碰到王阿姨，她拎着一袋子白菊花站在单元门口，眼角都弯成了月牙：“姑娘，我上周坐班车去了！刘师傅帮我拎了菊花篮，还说‘阿姨慢点儿，台阶滑’。”她摸出手机给我看照片，照片里的班车是黄色中巴，车身上印着“通惠陵园”四个蓝字，刘师傅站在车门口，正笑着帮另一个老人搬东西。风掀起王阿姨的衣角，她指着照片里的陵园说：“你看，那天的太阳特别好，我给老伴擦了墓碑，说了好多话——要是没有班车，我真不知道怎么去。”
其实有时候，我们费点劲问清楚的“小事”，对别人来说就是“定心丸”。就像王阿姨说的：“不是怕路远，是怕找不到路，怕没人等我。”而那些准确的班车时间、具体的发车点，就是给祭扫的人最实在的温暖——毕竟，去看想念的人，每一步都要“有谱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