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裹着桂香钻进车窗时，我刚过北五环的桥。导航提示"距中华永久陵园还有1.2公里"，路边蓝底白字的指示牌已经立在梧桐树下，字是烫金的，却没有刻意的张扬——像极了后来逛园区时的感觉：所有的好，都藏在不显眼的细节里。
停好车往入口走，两排银杏把步道铺成金黄。不是那种刻意移栽的"景观树"，枝桠伸展得很自然，像在村口站了几十年的老银杏树，风一吹，叶子簌簌落在肩头，倒不像进陵园，更像回了趟老家的后山坡。入口的保安大叔穿着藏青制服，见我提着包，主动过来扶了扶门："姑娘慢点儿，台阶上有青苔，刚扫过，但还是滑。"他的工牌别在左胸口，写着"王建国"，名字跟人一样实在。
接待中心的门是原木色的，推开门时没有吱呀声——显然保养得好。穿蓝工服的小夏迎上来，手里端着杯温水："姐喝口热的，外面风凉。"没有急着问"要看什么价位的墓位"，反而先指了指墙上的园区地图："我先带您逛一圈？您要是累了，随时找石凳坐，每个区域都有。"地图上标着"福宁""安宁""静宁"几个区，颜色是浅绿的，像把整个园区浸在春水里。
沿着静思湖走，湖水清得能看见底下游动的小鲫鱼。小夏说这湖是天然的，园区建的时候特意保留了："很多家属喜欢在湖边坐会儿，说听着水声，像跟亲人聊天。"湖边的垂柳刚抽新芽，枝条垂到水面，划开小小的涟漪。石凳上刻着"慎终追远"，是用隶书刻的，笔锋里带着温厚，不是电脑字体，像谁亲手写的——后来才知道，是园区里一位退休教师家属提的字，刻的时候工人特意把边角磨得圆润，怕硌着老人的手。
走到福宁区时，刚好碰到张阿姨在擦墓碑。她蹲在地上，手里攥着块软布，仔细擦着碑上的照片。见我们过来，她抬头笑："姑娘是来选墓的吧？我老伴儿去年安在这儿，我每周都来。"她摸了摸墓碑旁边的冬青："你看这草，从来没长过膝盖高。上回我来晚了，王师傅（指保安）还帮我照着手电筒，说'阿姨慢点儿，我等您擦完'。"她从包里掏出块手帕，擦了擦碑顶的灰："上回下雨，我以为步道会积水，结果来的时候，工作人员已经把排水口清干净了，连个水洼都没有。"
跟着小夏往园区深处走，路过一个小亭子。不是那种雕梁画栋的"纪念亭"，而是用原木搭的，顶子铺着青瓦，亭子里挂着些手写的卡片——有小朋友用蜡笔写的"爷爷，我想你"，有老人用毛笔写的"老伴儿，这里的桂花开了"，还有张便签纸，歪歪扭扭写着"谢谢保洁阿姨帮我擦墓碑"。小夏说："这是我们的'留声亭'，清明的时候会挂更多，有家属要寄给亲人的信，也有想跟亲人说的话。去年有个小姑娘，把给妈妈的画贴在这儿，后来她每周都来，说'妈妈能看见'。"
聊到服务时，小夏没有翻宣传册，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："这是上个月的园区维护记录——3号福宁区的冬青剪了，15号静思湖的鱼喂了，22号有位阿姨的墓碑刻字掉了，我们联系厂家重新补的。"她翻开一页，指着上面的签名："每个活儿都有负责人，您要是选这儿，每年清明前我们会提前发信息提醒'该来扫扫碑了'，要是没时间来，我们帮着擦——用软布，不会刮花碑面。"
临走的时候，小夏把一张卡片塞给我。不是那种印着"高端陵园"的广告卡，正面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