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通州运河边,垂柳刚蘸着河水抽新芽,张大爷把鸟笼挂在亲水平台栏杆上,捏着蒲扇跟老伙计们唠闲天。穿运动服的小吴跑过来歇脚,递了根烟:“张叔,我写运河论文想问问——这西边以前有墓地吗?”张大爷接过烟,打火机“咔嗒”一声:“咋没有?我小时候上私塾,绕着西堤老坟堆走二里地,荒草比人高,总怕踩着啥,攥着书包带跑丢过鞋。

通州是京杭大运河北起点,明清时漕运的烟火能飘到城门口。运河西边的堤岸下,从前多是低洼地或乱坟岗——不是名门望族的祖坟,是漕运水手、脚夫或外来户的“义地”。那会人穷,死了没地埋,漕帮或商会凑钱买块荒地,埋没人认领的尸首。老人们说,西堤荒草里的石碑倒的倒、断的断,有的刻“漕运某氏之墓”,有的连名字都没有,就堆个土包插根稻草。解放后这些乱坟岗才被平整,改成菜地或晒谷场——张大爷家以前的菜地,就埋过三个水手,挖菜窖时还翻出铜烟袋锅子。

通州运河西边有没有墓地?-1

现在的运河西边早变了模样。通惠河与大运河交汇处是文化广场,汉白玉漕运雕塑立中央,孩子们围着跑;往西是“运河湾”社区,早餐铺六点飘出豆浆香。要说墓地,确实有几处规范公募,比如西集镇的某公墓,离主景区五公里,隐在杨树林里,门挂着民政审批牌。至于老坟?去年建公园时施工队挖过碎石碑,文物局收走放博物馆了。如今踩在公园草坪上,脚底下可能埋着老坟,但谁会在意?大家只关心风凉不凉,孩子风筝飞多高。

其实问“有没有墓地”的人,要的不只是地理答案,是摸通州的“历史脉络”。运河边每寸土地都藏着漕运的汗、水手的泪、普通人的生老病死。那些消失的老坟没被“抹去”,变成了公园的树、社区的路、老人口中的“当年事”。就像小吴合上笔记本说的:“您说的墓地,是通州的根。”张大爷点头:“对喽,没有根,哪有今天的运河?”风里飘来早餐香,孩子们拽着张大爷袖子要听故事,运河边的日子热热闹闹继续——不管有没有墓地,只要人在,故事就不会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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