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秋末总飘着桂香，我去年跟着朋友去长青园看她外婆，沿着银杏道走进去，沿途的侧柏树下挂着小铭牌——有的树只刻着一个名字，有的刻着三四户人家的姓氏。她指着树问：“你说北京的树葬到底是一人一树还是多人一树啊？”其实我之前也疑惑过，后来问了陵园的工作人员，才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绝对。
常去北京各大陵园的人大概都知道，现在的树葬早不是“一刀切”的模式了。像八宝山人民公墓的“常青林”，有的是一人专属一棵小松树，树坑边上立着刻名字的石牌，浇水、挂祈福卡都有专属的位置；而温泉墓园的“家庭树”区，一棵老槐树底下能葬三四位直系亲属，铭牌是连在一起的瓷片，拼起来像幅小画。工作人员说，这两年问“多人共树”的人越来越多，尤其是家里有老人想和子女“凑一块儿”的——有位阿姨就说：“我和老伴儿加女儿，三个人葬一棵玉兰树底下，像以前住四合院一起搭伙儿，多热闹。”
为啥会有两种形式？说到底还是大伙儿的想法不一样。有的家庭图“独一份”的念想，比如去年那对给孩子选樱花树的小夫妻，说“孩子生前爱爬树，要给他留棵只属于自己的”；有的家庭更看重实际，邻居张叔选了多人共树，说“四个人挤一块儿，比单着强，还能省点钱给孙子买绘本”。还有人纯粹为了环保，觉得“一棵树养好几家人，比各自占地方更对得起这片林子”。陵园里常能碰到这样的场景：有人攥着宣传单问“有没有专属树”，有人凑在共树区的牌子前念“这棵树有三户人家啊”，工作人员总是笑着说：“看你们想要啥——要专属感就选一人一树，要热闹或环保就选多人共树，没对错。”
选的时候到底该琢磨啥？我见过最实在的答案是一位大姐说的：“我妈生前爱跳广场舞，就想和老姐妹们一块儿，所以选了多人共树；我爸喜欢安静，就单独给他选了棵银杏。”其实核心就仨事儿：感情、预算、需求。想要“单独说悄悄话”的，专属树能给你这份私密；想“一家子不分开”的，共树能圆这份团圆；预算紧的，共树的费用大概是专属树的三分之一，也能减轻压力。有次在万安公墓碰到个大爷，蹲在银杏树下培土，铭牌刻着老伴儿和儿子的名字，他说：“我选这棵的时候，工作人员问要不要单独一棵，我琢磨着，老伴儿生前爱攒邻居的糖给儿子，现在爷俩儿在一棵树上，肯定能聊得高兴。”你看，哪有什么“标准答案”？不过是把对亲人的想念，揉进树的年轮里。
北京这两年推生态葬，不管是一人还是多人，本质都是“让思念回归自然”。有的陵园会给每棵树做“生长记录”，每年拍张照片发给家属——去年的小树苗抽了新芽，今年的树冠罩住了石牌；有的还组织“树葬家庭联谊会”，不管是专属树还是共树的人，都能一起给树浇水、挂心愿卡。我朋友说，她现在每个月都去给外婆的树浇水，有时候会碰到旁边共树的阿姨，俩人一块儿聊“这树长得真快”“我家老头儿生前也爱喝花茶”，倒像多了个“同树好友”。
今年秋天再去长青园，朋友外婆的侧柏比去年高了半米，铭牌旁边多了她写的便签：“外婆，我升职了，你看这树的叶子多绿。”风一吹，便签纸掠过旁边那棵刻着三户人家名字的国槐，纸片上的字飘起来，像在和树影说话。其实不管是一人一树还是多人共树，都是藏在树影里的思念——它不会因为“专属”就更重，也不会因为“共享”就变轻，只是像树的根须一样，悄悄扎进土里，陪着四季轮回。就像工作人员常说的：“树葬的意义从来不是‘占一棵树’，而是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