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陪表姐去选墓地，她站在昌平某陵园的门口叹气：“三年前我同事买的时候，这地方还能选到靠近银杏林的位置，现在只剩下最边上挨着马路的了，价格还涨了快三成。”她的话像根细针，扎进了我关于“北京墓地要早买吗”的思考里——这个问题从来不是空泛的讨论，而是北京人藏在生活褶皱里的真实困惑。
北京的土地有多金贵，住在这儿的人都懂。海淀五道口的老破小旁边，原来的露天菜市场去年改成了互联网公司的写字楼；朝阳北路的空地刚公示要建保障性住房；就连昌平沙河、通州马驹桥这些“曾经的郊区”，现在也挤满了新楼盘和产业园区。留给墓地的地，本就不是城市规划的“优先级”，越往后，能选的位置只会越偏。从最早的八宝山、万安陵园，到后来的昌平凤凰山、通州极乐园，再到现在的延庆八达岭、房山静安公墓，墓地的位置像被城市发展“推”着往远走，单程车程从半小时变成一个半小时，甚至有人调侃“再远就出北京边界了”。我有个住在房山的朋友说，去年给奶奶买墓地，开车到河北交界处的陵园时，导航提示“您已进入廊坊市”，那种“连最后落脚地都要出京”的无力感，比价格上涨更让人难受。
早买的好处，其实就藏在这些“越来越远”“越来越挤”的细节里。第一个是选到合心意位置的机会。我朋友小夏前年提前给父母买了顺义某陵园的墓地，选的是靠近小湖的位置——父母退休后喜欢养金鱼，偶尔去看的时候还能喂喂湖里的鱼。要是现在买，那个位置早被抢光了，剩下的要么挨着停车场，要么在山坡背面见不到太阳。第二个是价格的“时间差”。小夏买的时候花了12万，现在同一陵园类似位置的价格已经到了16万，“涨的钱够给父母多买两年的保健品”。更重要的是，早买能避开“临时急选”的慌乱。表姐的遗憾就在于此：妈妈突然去世，她没来得及提前规划，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选到边角位置，“总觉得对不起她，生前最讨厌吵闹”。这种“来不及”的遗憾，比多花点钱更让人煎熬。
也有人会问：“买早了不用，不是浪费吗？”其实这种顾虑有点多余。墓地的使用权是20年一续，就算暂时不用，也是“提前占住了一份选择”——就像我们会提前订婚礼酒店、提前买春运机票，提前买墓地买的是“不让 loved ones 受委屈”的底气。我邻居张叔的经历很有代表性：他五年前给老伴儿买了石景山某陵园的墓地，选的是靠近玉兰花树的位置——那是老伴儿生前最爱的花。去年老伴儿去世时，陵园里同款位置的价格已经涨了一倍，而且早就没了名额。张叔说：“幸亏当时买得早，不然我连让她睡在喜欢的花树下都做不到。”对很多北京人来说，“早买”不是“催着要用到”，而是“怕需要的时候没的选”。
说到底，“北京墓地要早买吗”没有标准答案，但有个很现实的逻辑：北京的土地不会变多，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墓地需求只会增加。早买不是恐慌，不是迷信，而是对人生最后一段路的理性规划——就像我们会提前给孩子存教育金、给父母买医疗险，提前买墓地买的是“选择的权利”，是“来得及”的安心。毕竟在北京这样的城市里，最珍贵的从来不是钱，是“想给的能给到”的踏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