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的风裹着玉兰香钻进车窗，我陪朋友去宝云岭看她母亲。车刚拐进园区，两排染井吉野樱沿着青石板路铺开，花瓣落在她肩头，倒不像印象里墓园的清冷——朋友说，妈妈生前最爱的就是樱花，四年前选这里，就是因为这排刚栽下的小树，如今枝桠已经能罩住半条路了。
说到选墓，大家最挂心的自然是价格。宝云岭今年的价格其实“长”在场景里：最常见的传统立碑墓，用的是福建芝麻白花岗岩，碑身刻字是老石匠手作的隶书，面积0.8-1.2平方米。如果选中心湖旁的位置，能看见睡莲和游鱼，价格大概12万；要是往林间走，旁边是松树和桂花树，离主干道远50米，价格就降到9-10万，虽少了湖景，却多了松涛声——朋友的妈妈就选了这儿，她说“比闹市舒服”。更亲民的是生态墓：花坛葬的卧碑藏在月季丛里，碑面刻着亲人的名字，每年墓园会帮忙换花，价格3万；树葬是把骨灰埋在桃树下，墓碑是小巧的铜牌，挂在树干上，价格5万，春天桃花开时，整棵树都像在“说话”。
其实宝云岭的价格里，还裹着不少“看不见的暖”。比如每个墓位每年有4次免费保洁：工人会用软布擦墓碑上的灰尘，把落叶扫到旁边的树坑里当肥料；去年疫情时，朋友没回来，墓园主动拍了3张照片发给她——碑前的樱花落了一层，石凳上没有杂草，照片背面写着“阿姨的樱花树长得很好”。还有代祭服务，要是实在没时间，工作人员会帮着献一支白菊，读一封家信，收费200块，比外面的跑腿公司还贴心。最让我触动的是“纪念树计划”：选生态墓的家庭，可以在墓旁种一棵小树苗，墓园免费提供银杏或桂花苗，还负责浇水施肥——有个阿姨选了树葬，每年清明来，都要抱着桃树哭一会儿：“这树比我高了，像我家老头在等我。”
选墓哪是“买块地”？其实是“给亲人找个舒服的家”。宝云岭的工作人员说，常有客户纠结“选贵的还是选对的”，比如有个小伙子一开始想选湖景位，后来想起爸爸生前总说“别乱花钱，我喜欢安静”，最后选了林间的立碑墓，价格省了3万，却更合爸爸的脾气。还有个阿姨选了花坛葬，因为妈妈生前是小学老师，总说“要给后代留块地种花草”——现在她每季度来一次，给月季浇浇水，说“妈妈的花坛比我家阳台还美”。
离开时夕阳把樱花影拉得很长，朋友把白菊放在碑前，轻声说“妈妈，明年樱花再开，我带糖来”。风里飘来桂香，我忽然懂了：宝云岭的价格表哪是冰冷的数字？是樱花树的年轮，是松涛的声音，是工作人员擦墓碑时的认真——原来最珍贵的“价”，从来都是“心意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