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刚过,小区楼下的玉兰花谢了一半,垃圾桶旁还堆着些没烧完的黄纸钱。德胜门长途车站的出口,总有人举着“中华永久陵园接送车”的红牌子,招呼着拎着鲜花的家属——对于想在北京周边找块“不用来回跑”墓地的人来说,这座藏在怀来官厅水库边的陵园,像是给漫无边际的思念安了个能摸到的坐标。

从德胜门开车往北,过了八达岭长城的烽火台,再绕二十分钟盘山路,就能看见中华永久陵园的大门——朱红色的门柱上刻着“慎终追远”四个字,进了门是两排钻天的白杨树,树叶沙沙响得像老人拍着蒲扇。陵园的销售小周说,上周有个从通州来的阿姨,刚下车就抹眼泪:“这风里有股槐花香,跟我妈老家的院子一模一样。”

中华永久陵园墓地多少钱一座-1

问起“多少钱一座”,小周总先递上一杯温乎的茉莉花茶:“得看您要什么样的。”最便宜的是树葬,就在陵园后山的松树林里,3万8就能拿下——没有整块的墓碑,只把逝者的名字刻在不锈钢牌上,埋在树底下的土坑里,每年清明陵园会帮着浇两次水。“上个月有个程序员,给去世的猫选了个树葬位,说猫生前爱爬沙发背,现在能接着‘上树’,肯定高兴。”小周笑着揉了揉鼻尖。而离水库最近的“观湖区”,传统立碑的价格要8万起:那里的墓位面朝官厅水库,每排墓前都种着垂柳树,风一吹,软趴趴的枝条能扫到墓碑顶。“有个做海鲜生意的大哥,穿个大花衬衫,一眼就相中了第三排的位置,拍着大腿说‘我爸生前爱钓鲫鱼,现在能天天看湖,肯定不闷得慌’,当场加了两万定下来。”

更贵的是艺术墓,花漾系列”——用白色大理石雕成百合或者玫瑰的形状,价格要15万往上。“上周有个穿连衣裙的姑娘,给去世的妈妈选了个百合墓,眼眶红红的。”小周翻着手机里的照片,“墓碑上刻了一行小字:‘你跳的《天鹅湖》,我记了一辈子’。”姑娘说,妈妈是少年宫的舞蹈老师,最爱的就是舞台上的百合裙,“现在把墓做成百合的样子,就像她还站在舞台中央”。除了墓型,位置和细节也是价格的“小尾巴”:向阳的位置比背阴的贵两成(“老人一辈子爱晒太阳,总不能让他蜷在阴凉地里”),带太阳能灯的比不带的贵三千(“晚上能亮三个小时,怕黑的老人能‘看路’”),连墓碑上的字体都有讲究——刻行书得找做了三十年的老石匠,比楷书贵五百块。

其实在陵园待久了,小周最懂:选墓从来不是“买块地”,是给心里的牵挂找个“住的地方”。上周遇到的张叔,蹲在墓前用袖子擦墓碑上的灰,他选的是山脚下坐北朝南的位置,价格比旁边的贵了两万五。“我爸是工地上的瓦工,夏天再热也不肯戴帽子,说‘晒着太阳砌砖,砖都结实’。”张叔摸着墓碑上的“先考张建国之墓”,声音有点哑,“这位置向阳,我爸能天天‘晒着太阳’,值。”还有位从房山来的阿姨,选了个靠近樱花树的墓位,价格7万8——阿姨说,老伴生前爱种樱花,阳台的樱花树每年春天都开得像雪,“现在把墓安在樱花树下,等春天来了,花瓣能落在墓碑上,就像他还在给我摘花戴”。

夕阳把水库的水染成了橘红色,陵园里的广播开始放《送别》。小周站在台阶上,看着拎着空花篮的家属往接送车走,轻声说:“昨天有个90后的小伙子,背着吉他来选墓,要给去世的女朋友找个‘能听见音乐的地方’。我们把墓位挪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