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陪外婆去凤凰山扫她闺蜜的墓,风卷着银杏叶落在脚边,外婆蹲在墓碑前,把裹着油纸的桂花糕轻轻放在石台上。“阿菊,今年的桂花是我自己摘的,糖放得少,你肯定爱啃。”她用袖口擦了擦墓碑上的浮灰,指腹抚过碑上“陈阿菊之墓”几个字——那是她去年特意找工匠重新刻的,字体是阿菊生前最爱的柳体。
“你阿菊姨选这里,就是图个‘永久’。”外婆坐在陵园的石凳上,摸出保温杯倒了杯茶,“以前她总念叨,老了要是没个固定地方,跟孤魂野鬼似的。现在好了,这里能一直待着,我每年来,都能找到她。”我望着远处错落有致的墓区,忽然懂了“永久”这两个字对中国人的分量——我们的思念从来不是飘着的,要落在具体的泥土里、具体的碑石上,才能让“想你”有个实实在在的去处。
凤凰山的永久墓地,从来不是“卖一块地”那么简单。沿着墓区的步道走,两边是碗口粗的松树,松针铺成软乎乎的地毯,每排墓位之间都留了两米宽的间隔,种着月季或绣球,既不显得拥挤,又给每个家庭保留了私密感。陵园的王经理说,当初规划墓区时,特意避开了陡峭的山坡,选了缓坡地带,就是为了让扫墓的人不用爬高爬低——“永久的意义,是让后代哪怕七八十岁了,还能轻松走到这里。”
更让人安心的,是这份“永久”背后的底气。凤凰山陵园的永久墓位都有正规的《公墓使用权证》,民政部门有备案,土地使用权是通过合法程序取得的长期协议。王经理翻开一本厚厚的档案册,里面是每个墓位的登记信息:“我们陵园已经运营了二十多年,从一开始就做了长期规划——比如预留了维护基金,比如和专业的园林公司签了终身养护合同,就是要保证哪怕再过五十年、一百年,这里的松树还能绿,墓碑还能干净,思念还能找到地方放。”
去年清明,我在陵园碰到一对年轻夫妻,他们蹲在墓前给去世的父亲插丁香花。“我爸生前爱养丁香,现在每年清明,我们都带他最爱的品种来。”丈夫摸着墓碑上的浮雕——那是他们定制的,刻着父亲生前种的丁香树,“凤凰山允许我们自己设计墓碑,还帮着找工匠,这样的‘永久’,才是有温度的。”旁边的管理员正蹲在不远处修剪灌木,见我们看过去,笑着说:“昨天还有个小朋友来给宠物狗扫墓,我们帮着把他带的小玩具摆成圈——不管是亲人还是宠物,只要是心里的牵挂,我们都愿意帮着守。”
永久”从来不是“占有”,是“连接”。就像外婆总说的:“阿菊在这儿,我就觉得她没走——我有心事了,来跟她说说;我做了好吃的,来给她留一口;等我走了,也想葬在这里,跟她做邻居。”凤凰山的永久墓地,就是给这份连接办了一张“终身通行证”——不管时光怎么跑,不管城市怎么变,只要来这里,就能找到那个最想念的人,就能把“我想你”变成“我来看你了”。
离开的时候,夕阳把凤凰山的轮廓染成暖金色,墓区的松涛声里,夹杂着远处传来的鸟鸣。外婆望着墓区的方向,轻声说:“下次来,要带阿菊爱吃的桃酥。”我知道,她不是在跟我说,是在跟风里的阿菊说——而凤凰山的永久墓地,就是风里的那个“地址”,永远等着思念的人,来赴一场不会过期的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