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裹着桂香钻进衣领时，我正站在温泉墓园的青石板入口。不是第一次来，可每回踏过这道门，都会想起去年陪陈姨找这里的情形——她攥着皱巴巴的纸条，指尖泛着凉，说老伴生前在温泉疗养院住了三年，临终前反复念叨“要找个能听见水响的地方”。那天我们绕着温汤谷转了两圈，直到看见卖蜜橘的阿婆指着石牌坊笑：“往右拐三百米，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。
温泉墓园的具体地址是近郊青溪镇温泉路8号。从市区出发，走环城高速转温泉支线，四十分钟车程刚好——沿途会经过一片蜜橘林，金黄的果子挂在枝桠上，风一吹就飘来甜香；再往前，看见刻着“温汤谷”的青石门坊，往右拐进鹅卵石小路，三百米后就是正门。第一次来的人总说“像去拜访老朋友”，因为沿途的细节都藏着温度，不是冰冷的导航语音能比的。
很多人问，为什么温泉墓园要选在温汤谷？上世纪九十年代选址时，牵头的老人说过：“这里地下有温泉脉，冬天地面不硬，夏天不燥；更要紧的是，温汤谷的溪水从墓园旁流过，哗啦声像极了家里的自来水管响。”去年冬天我来扫祭，遇见穿藏青外套的大叔蹲在墓前，用保温杯接溪水浇松柏。他说：“老伴生前爱喝温汤，现在守着溪水，应该能听见我说话。”旁边的保洁阿姨插话说，每年清明，总有年轻人带着折叠椅来，坐在墓前吃青团，说“奶奶生前爱泡温汤，现在我们陪她守着溪水”。原来地址从来不是坐标，是让想念有了“能对话”的温度。
第一次来的朋友别慌——别跟着导航搜“温泉陵园”，要搜“温泉墓园”，当地老人还叫惯了旧名。正门旁的便利店老板是土生土长的青溪人，要是找不到墓区，去问他准没错。他会笑着递上一杯温橘茶，说“是不是找3区的李阿姨？我带你去，经过那棵老槐树就行”。保安师傅有张手绘地图，标着“桂花区”“松柏区”，甚至画了每棵老槐树的位置，比电子地图更贴心。上回有个小伙子急得满头大汗，说“找不到爷爷的墓”，老板放下手里的账本，带着他穿过桂花林，指着一棵开白色茶花的树说：“看，你爷爷在第三排，旁边就是这棵茶花——去年你带的茶花苗，今年开了。”
昨天路过温泉路，看见几辆私家车停在门口，下来的人抱着向日葵，有说有笑。小姑娘蹦跳着跑向便利店，喊着“爷爷，我带了温汤做的桂花糕”，老板应着，从里屋拿出玻璃罐，里面装着晒干的桂花。风里飘来桂香和溪水的味道，突然懂了陈姨说的“落脚处”。温泉墓园的地址从来不是一串数字，是蜜橘林的甜，是溪水的响，是便利店的温茶，是每个想念的人都能找到的“家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