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陪朋友去金山陵园选墓，刚进大门就被两排金黄的银杏树裹住，风一吹，碎金似的叶子落在碑石上，倒不像想象中那么冷寂。园区的路是青石板铺的，踩上去有轻微的回响，旁边的侧柏漏下细碎的阳光，朋友攥着手机里爸妈的旧照片，轻声说"这儿的风都比别处软些"。
金山陵园在凤凰岭下，背倚黛色青山，前面嵌着片叫镜心湖的人工湖——湖水清得能映出云的褶皱，偶尔有白鹅游过，搅碎一湖天光。园区里的植物是用了心的：油松种在步道两侧，枝桠舒展像撑着绿伞；玉兰树栽在碑区间隙，春天开得满树雪；最妙的是角落的腊梅，冬天会飘着淡香，连冷冽的风都染了甜。朋友蹲在一棵腊梅前摸了摸枝干，"我妈以前冬天总买腊梅插瓶，要是在这儿，她肯定能闻见味儿"。
聊到价格时，园区的李姐没急着报数字，先带我们走了三个区域。最便宜的是靠近东门的树葬区，每处穴位嵌在松树林里，卧碑刻着名字和简短铭文，一平米左右的空间，价格在3万到5万之间。李姐说"这区的树都是刚种的小油松，再过几年能长到两人高，像给亲人撑着把伞"。接着是中间的立碑区，位置挨着镜心湖，碑型有汉白玉的传统款、黑石的现代款，还能选刻家训或诗句，价格从8万到15万不等。朋友停在湖边的一块碑前，指尖抚过碑上的莲花纹，"我爸以前总带我在颐和园湖边喂鱼，这儿的水和那儿像"。最里侧的独栋墓区在山脚下的僻静处，有独立的小院，能放石桌石椅，甚至种几盆月季，价格20万往上，李姐说"这区的客人大多是想给亲人留个私密空间，有的会在院里摆上老人生前的象棋盘"。
其实打动朋友的不只是价格对应的位置，还有藏在数字里的细节。比如树葬区每年会免费给松树修枝，立碑区能帮着刻亲人喜欢的歌词，独栋区的小院会定期除杂草。李姐翻出手机给我们看："你看这户人家，去年在小院种了葡萄，今年结了一串，我们帮着摘下来冻在冰箱里，等他们来的时候带走"。朋友摸着镜心湖边的碑石，指腹蹭过上面的云纹，"就选这个吧，8万5，位置刚好——爸妈以前每天傍晚都要去小区湖边绕三圈"。
离开时夕阳把园区染成橘红色，风里飘着松脂的淡香。镜心湖的水面浮着几片银杏叶，像谁落下的思念。其实选墓从不是选一个冰冷的穴位，是选一个能安放牵挂的"家"。金山陵园的价格里没有虚高的标签，有的是松涛的回响、湖水的温柔，是工作人员记住"张阿姨爱腊梅"的用心，是让亲人"住"得舒服的诚意。朋友把爸妈的照片轻轻贴在碑石上，阳光穿过云层落在照片上，她笑了笑："爸妈，以后这儿就是你们的新家啦"。风掀起她的衣角，带着远处的桂香——原来最好的选择，从来都是价格与心意的刚好契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