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的深秋,我跟着帮母亲选墓地的周阿姨第一次走进灵山宝塔陵园。车刚拐进园区大门,道旁两排银杏就把阳光筛成碎金,风卷着叶子落在挡风玻璃上,周阿姨突然攥紧手里的布包——那是她母亲生前织的毛线袜,"我妈总说银杏果熬粥最养人,要是能选个能看见银杏的位置就好了"。我们踩着落叶往接待中心走,桂香裹着远处传来的鸟叫,慢慢掀开了2019年这里价格的具体模样。
接待处的张姐端来两杯温水,翻开价目表时声音轻得像怕惊飞窗台上的麻雀。"今年的价格分着几种情况呢",她用指尖点着园区平面图上的银杏林区域,"树葬是最亲民的,3万到5万不等,每个穴位边上都种着小银杏,等来年发芽,就像老人还守着自己的树;花坛葬更省空间,用可降解骨灰盒,2万多就能拿下,春天会开成一片二月兰,怪好看的"。周阿姨凑过去,手指在"银杏林"三个字上停了又停,"我妈要是知道能天天看着银杏,肯定乐意"。
说到传统立碑,张姐又翻了一页价目表:"位置不同价不一样。靠近中轴线的福泽区能看见正门的石牌坊,阳光足,大概8万到12万;西边宁静区临着人工湖,有睡莲和锦鲤,早上能听见蛙叫,7万多就能选着不错的位置。"她抬头指了指窗外的红墙,"其实价格里不只是块地——去年我们加了免费接送班车,要是家属不方便来,我们能代着浇花擦碑;清明还能帮着摆鲜花,都是不额外收费的"。周阿姨摸着价目表上的烫金字,突然问:"那维护得好吗?我怕以后没人管,墓上长杂草。"张姐笑着摇头:"我们每天早晚会巡园,草坪三天剪一次,石碑每周擦一遍,您要是不放心,随时来查。"
那天下午,我们跟着园区的李师傅去看银杏林里的树葬区。李师傅推着电动车,后座绑着个装矿泉水的保温箱——说是给看墓的家属准备的。他指着眼前的小树苗:"这排是今年刚种的,等个三五年,就能长得比人高。"风掀起周阿姨的外套,她蹲下来摸了摸树坑边上的土,"我妈以前在阳台种过月季,总说土要松才透气"。李师傅蹲下来帮忙拨了拨土:"我们每周都会浇一次水,施的是有机肥,肯定比家里养得好。"周阿姨突然笑了,从布包里掏出颗银杏果,埋在树坑边上:"就当我妈先尝个鲜。"
离开的时候,夕阳把陵园的红墙染成蜜色。周阿姨抱着刚办好的手续,站在银杏树下捡了片叶子夹进文件夹。"我本来以为墓地都贵得吓人",她擦了擦眼角,"没想到这个价格能保住我妈的银杏,还能有这么多人帮着照管"。风又吹过来,银杏叶落在她脚边,我突然明白——2019年灵山宝塔陵园的价格从来不是冰冷的数字。它是银杏林里的一缕风,是人工湖边的一尾鱼,是张姐端来的温水,是李师傅拨土的手掌,是家属想起亲人时,能安心说"他在这儿挺好的"的那份踏实。
后来2020年清明,我再去陵园找周阿姨,她蹲在母亲的树葬位前摆银杏果,身后的小银杏已经抽了新芽。"我妈托梦说,这儿的粥比家里熬的还香",她抬头笑着,阳光穿过银杏叶洒在她脸上,"你看,这钱花得值"。风里飘着桂香,远处传来园区广播里的古筝曲,我突然觉得,2019年的价格数字,早就在岁月里化成了最温柔的陪伴——不是贵不贵,是那个人,能不能在这儿,继续守着他爱的人间烟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