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长城华人怀思堂的入口,远处八达岭长城的烽火台在晨雾里露出浅灰色的轮廓,脚下青石板路的纹路里嵌着几片松针——风一吹,松脂的香气裹着远处的鸟鸣飘过来,连空气都带着点温柔的重量。很多人第一次来,都会拉住工作人员问:“这么大的园子,到底分几个墓地分区呀?”其实答案从来不是冰冷的数字,而是刻在每块碑石上的“温度”,是飘向长城的每一缕思念里的“名字”。

最靠近入口的是福泽园。名字里的“福”字,像极了父母总挂在嘴边的那句“要好好的”。福泽园的侧柏是开园时种的,现在树冠已经连成一片绿云,每片叶子都像一把小扇子,替碑前的菊花挡住正午的太阳。去年清明,我遇见位穿蓝布衫的阿姨,她蹲在碑前摆橘子,橘子皮上还带着新鲜的褶皱:“我家老周以前总说‘咱们俩要攒够福气,看着孙子上大学’,现在他在福泽园,每天能摸着长城的福气,孙子今年考上清华了,我来告诉他——你看,福气真的留着呐。”风掀起阿姨的衣角,吹得橘子叶沙沙响,像老周在回应:“我听见了。”

长城华人怀思堂有几个墓地名称-1

往园子深处走两百步,绕过一座堆着太湖石的小假山,就是瑞宁园。“瑞”是门楣上贴的春联,“宁”是睡前掖好的被角,这两个字凑在一起,像给亲人盖了床晒过太阳的棉被。瑞宁园正对着长城的“望京楼”,天晴的时候,能看见远处北京城里的高楼轮廓。去年冬天,我看见个穿羽绒服的小伙子,他把手里的热奶茶放在碑前,哈着气搓手:“奶奶以前总说‘想看北京的大楼有多高’,现在她在瑞宁园,每天能望着长城,望着远处的楼,我给她带奶茶,还是她爱喝的珍珠味——您看,奶茶还热着呐。”奶茶的香气飘起来,混着松脂香,飘向长城的方向。

再往里面走,松树林更密了,青石板路转个弯,就到了安佑园。“安”是放学回家喊的“我回来了”,“佑”是出门前妈妈塞的“平安符”,这个名字像极了亲人总挂在嘴边的“护着你”。安佑园的碑石大多刻着梅兰竹菊,有位戴老花镜的老先生,正用软布擦碑上的字,碑角放着本翻旧的《三国演义》:“我父亲是老军人,以前总把‘保家卫国’挂在嘴边,现在他在安佑园,每天能摸着长城的砖——您看,这砖上的纹路跟他以前的军靴底一样,他肯定觉得亲切。”老先生的手指抚过碑上的“安佑园”三个字,像在摸父亲的手背。

最里面的思亲园,藏在一片马尾松后面。名字直白得让人鼻酸,像心里最软的那块地方被轻轻碰了一下。思亲园有个小亭子叫“望乡亭”,亭柱上刻着“月是故乡明”,石桌上总摆着些奇怪的东西:有国外带的巧克力,有孩子画的蜡笔画,还有刚摘的野菊花。上个月,我遇见个穿卫衣的留学生,她把从美国带的星冰乐放在碑前,声音轻轻的:“我妈以前爱喝这个,总说‘凉丝丝的,像小时候吃的冰棒’。现在我在思亲园,跟她聊纽约的雪,聊学校门口的蛋糕店,风把星冰乐的吸管吹得晃了晃——您看,这就是她在说‘我知道啦’。”风里飘着星冰乐的甜香,混着松脂味,飘向长城的烽火台。

长城华人怀思堂的墓地名称从来不是“编号”,而是“密码”——解锁思念的密码,连接过去和现在的密码。福泽、瑞宁、安佑、思亲,每一个名字都藏着生者的祝福,藏着逝者的牵挂。有人说,墓园是“终点”,但在这里,长城的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