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里还裹着通州的槐花香，我刚把热牛奶端给张阿姨，她就攥着绣牡丹的手帕站起来：“小夏，陪我去潮白看看老周吧？”我赶紧放下杯子——上次她自己去，因为不会预约在入口处站了半小时，最后是保安帮忙才进去的。
到陵园门口时，阿姨的脚步明显慢了，眼睛直往电子屏上瞅。只见绿色的字幕滚动着：“今日入园人数186人，非高峰时段无需预约”。她长出一口气，拍着胸口笑：“可算不用抢名额了。”旁边的志愿者凑过来，笑着解释：“阿姨，我们这政策是今年2月调整的——平时周一到周五，或者普通周末，根本不用预约，带身份证扫码登记就能进。但要是赶上清明、冬至，或者春节国庆这种长假，得提前1-3天预约。主要是平时人少，没必要让大家多跑手续；高峰时人挤人，预约能分流，安全点。”
我掏出手机给阿姨演示预约流程：“要是真赶上高峰，微信搜‘北京潮白陵园’，点底下‘祭扫服务’里的‘预约祭扫’，填姓名、身份证号和时间就行——比如下周六，选好提交，会收到短信验证码，到时候出示给工作人员就行。”阿姨皱着眉头摸手机：“我眼神不好，要是不会弄咋办？”志愿者立刻接话：“阿姨您放心，不会用手机就打我们电话（010-6959xxxx），或者直接来现场找我们，我们帮您弄，绝对不让您白跑。”旁边一位穿藏青外套的大叔点头：“我上周就是现场约的，姑娘们手把手教我，两分钟就弄好了。”
进园后，阿姨捧着白菊花往老周的墓碑走，我跟着提醒：“阿姨，虽然不用预约，但身份证得带好——入口登记要用；要是替别人来，最好带墓位证或者亲属身份证复印件，省得核对不上。还有啊，陵园不让烧纸，用鲜花就行。”她摸着墓碑上的字，轻声说：“老周，我今天没费劲就进来了，以后能常来。”风把她的白发吹起来，我看见墓碑旁的三叶草正往上钻，像在听她说话。
离开时，阿姨抱着志愿者送的小菊花，边走边跟我说：“以前清明得提前一周抢预约，半夜定闹钟起来刷，现在可松快多了。”我看着她眼角的细纹，忽然觉得，政策的温度从来不是写在公告里的，是入口处志愿者的一句“阿姨我帮您”，是电子屏上的绿色字幕，是让想念能“说见就见”的踏实。
其实我们在意的哪里是预约本身？是能不能顺顺利利，坐在亲人的墓碑前，说一句“我来看你了”。而潮白陵园的调整，刚好把这份“顺利”，还给了每一个想常来看看的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