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里还裹着些潮意，楼下的玉兰刚开了半树，我蹲在阳台收拾花束时，指尖碰到花瓣上的露水——忽然想起，去年清明也是这样的天气，我带着母亲喜欢的白菊，在天寿陵园的碑前坐了整整一个上午。今年的清明来得悄无声息，直到昨天翻到手机里母亲的旧照片，才猛地想起：该预约了。其实去年就吃过没预约的亏。那会想着清明当天早点去总能进，结果到了陵园门口才发现，入口处排着长长的队，工作人员拿着扫码枪说“今天的预约名额满了”。我站在风里抱着花，看着别人捧着祭品往里走，忽然觉得连思念都变得慌乱。后来还是陵园的客服帮我协调了第二天的名额，可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，我撑着伞擦墓碑时，袖子全湿了，心里也跟着发沉。所以今年一到三月底，我就盯着公众号的预约入口，生怕再错过。打开天寿陵园的公众号，首页就有醒目的“清明祭扫预约”按钮，点进去后要先填写身份信息，再选择祭扫的日期和时间段——早上8点到10点是高峰，我选了10点到12点，想着避开人流能更安静些。填亲属信息的时候，系统会自动匹配墓位编号，要是记不清也没关系，底下有个“查询墓位”的链接，输入姓名就能找到。提交预约后，手机立刻收到了确认短信，上面写着“凭预约码入园，建议携带身份证”，还有一行小字提醒“如需修改时间，可在预约页面取消后重新提交”——这点很贴心，毕竟谁也说不准会不会临时有事。预约好的那天，我起了个大早，带着母亲爱喝的茉莉花茶和一束新鲜的百合。到陵园门口时，门口的工作人员笑着接过我的预约码扫了一下，指着左边的引导牌说“3号碑区往这边走，有摆渡车可以坐”。进去后发现，今年的陵园比去年更整洁了，主干道两旁的柳树发了新芽，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志愿者岗，桌上摆着免费的纸巾和矿泉水。走到母亲的碑前，我放下花，倒了一杯茶，忽然想起她生前总说“清明不用买贵的花，百合香，我喜欢”。风一吹，百合的香气飘起来，我摸着墓碑上的名字，忽然觉得她好像就坐在我旁边，像从前那样笑着说“你来了”。其实预约从来不是麻烦，反而是给思念留了一份从容。以前总觉得“说走就走的祭扫”才叫深情，可真到了门口被拦住，才明白：那些提前填好的信息、选好的时间段，都是为了让你不用在风里排队，不用在雨里着急，能安安静静地和亲人说说话。就像今天，我坐在碑前，阳光穿过柳树的缝隙洒在手上，手里的茶还冒着热气，我慢慢说着最近的事——楼下的玉兰开了，孩子考上了理想的学校，我学会了做她从前最爱的红烧肉。风里没有了去年的慌乱，只有百合的香，和心里慢慢涌上来的温暖。临走的时候，我回头望了一眼，母亲的碑前，百合的花瓣上沾了点阳光。门口的志愿者笑着和我打招呼，我挥了挥手，忽然觉得，清明的意义从来不是眼泪，而是带着爱和回忆，从容地和亲人“见一面”。而天寿陵园的预约，就是给这份从容最贴心的注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