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海淀香山南路的林阴道，万安公墓的红墙就藏在层层翠影里——作为北京最早的现代公墓之一，这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冷寂，反而像个被精心照料的老园子：石板路两旁的国槐熬了几十年，枝桠上挂着家属系的红丝带；墙角的月季开得热热闹闹，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。常来祭扫的陈阿姨蹲在墓碑前拔草，抬头跟我说：“我妈埋这儿十年了，每年春天我来，都能认出她碑旁的那丛蔷薇——还是当年我跟她一起种的。
很多人问万安公墓多少钱一个，其实得先看“想要什么样的‘归处’”。最常见的传统立碑墓，面积0.8到1.2平方米，价格12万到25万不等。比如简约款的浅灰花岗岩碑，刻字用金漆，旁边留着放鲜花的小空地；艺术款的会做成书本或照片墙的样子，设计更个性化，价格就稍高些。要是想和自然更亲近，生态葬是个好选择——树葬把骨灰埋在树下，只立个小铜牌；花葬混着花瓣撒在花坛里，价格3万到8万。有对年轻夫妇给去世的宝宝选了花葬，说：“他从小就爱花，每年来能看见满坛雏菊，像他还在笑。”还有家族墓，适合想几代人同葬的家庭，面积大些，价格30万到50万，但得符合公墓规划，毕竟要留空间给草木生长。
大家说万安“专业”，其实藏在细枝末节里。每天清晨六点，园丁老周扛着修剪刀出门，把每棵树的枝桠剪得整整齐齐，不让枝条挡住墓碑；保洁张姐蹲在碑前，用牙刷刷缝隙里的灰——“这些地方藏污，家属看着难受”。遇到第一次来的家属，管理员会主动递上免费抹布：“擦碑别用湿毛巾，容易留印子。”清明的时候，公墓会搭遮阳棚，摆免费矿泉水和急救箱；外地家属来，管理员帮着协调车辆、找附近的住宿。有次一个大爷找不到老伴的碑，急得哭，管理员小张翻出数据库，带着绕了三个弯——“您看，碑上刻着‘爱妻李敏’，旁边的冬青还是去年您种的，长得可好了。”
选墓最怕“糊里糊涂花冤枉钱”，但万安的价格明码标价贴在公示栏，传统墓包括墓碑、刻字、第一年管理费；生态葬包括树穴/花池、纪念牌、安葬服务。额外费用只有每年500到800块的管理费，换碑或加刻字按字数算，一块钱一个字。手续也简单，带身份证、死亡证明、火化证明就行，管理员帮着填表格。外地家属能远程选墓，管理员发视频拍细节，连旁边的树高、花的颜色都拍清楚。
那天跟万安的老园长聊天，他指着园子里的老槐树说：“我干了三十年，见过太多故事。有留学生每年从美国飞回来，给爷爷的碑擦三遍；有对老夫妻，提前十年就选好了相邻的墓，说‘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看夕阳’。其实我们做的不是‘卖墓’的生意，是帮人把‘想念’安个家。”风一吹，槐花落下来，落在脚边的墓碑上。碑上刻着“先夫王建国 1945-2020 爱妻李淑兰立”，旁边放着半块没吃完的月饼——应该是早上家属刚带来的。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，洒在月饼上，像撒了层金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