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的风裹着桂香钻进衣领的时候，我陪朋友去了趟温泉墓园。车子刚拐进园区入口，两排银杏就递过来半黄的叶子，像举着一盏盏小灯，把通往墓园的路照得暖融融的——和我想象中肃穆到压抑的墓园不太一样，这里的风里居然带着点湿润的温意，像泡过温泉的毛巾裹过手腕。
朋友是来给去世的母亲选长眠地的，之前看了好几个墓园，要么太挤，墓碑挨着墓碑像排着队；要么太冷清，连棵能遮阴的树都没有。可温泉墓园一进门，她就站在湖边停住了：湖边的柳树还垂着绿丝绦，湖面上浮着几株睡莲，粉白的花瓣沾着晨露，旁边的石凳上刻着“温汤忆旧”四个小字，石缝里还冒出几株三叶草。“你闻闻，”她吸了吸鼻子，“是不是有股硫磺味？”我凑过去，果然——园区里藏着几处小型温泉眼，热气从石缝里慢悠悠钻出来，把附近的灌木都熏得软乎乎的，连空气里的悲伤都淡了点。负责接待的小张说，园区特意保留了原来的温泉资源，修了条“温径”，铺着火山岩，踩上去温温的，很多家属来扫墓的时候，会沿着温径走一圈，像陪亲人散了个步。还有湖边的“汤亭”，木柱子上缠着手串藤，亭子里摆着石桌石凳，有次下雨，几个家属在亭子里避雨，聊着逝者生前的事，聊到开心的地方，还笑出了声——小张说，那是他见过最温暖的场景。
说到服务，小张的话里带着点骄傲：“我们这儿24小时都有值班的人，不管凌晨几点来，门口的保安都会帮你开手电筒；要是行动不方便，我们有免费的电瓶车接送到墓碑前；去年有个老人想给老伴刻墓碑，要把他们年轻时拍的老照片嵌进去，我们找了三个工匠，改了五版设计，最后把照片做成了瓷像，连皱纹都看得清。”朋友问起保洁，小张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阿姨：“你看，每块墓碑每天都会擦一遍，连碑缝里的青苔都抠得干干净净——上次有个家属来，说墓碑上的字亮得像刚刻的，抱着碑哭了半小时，我们就在旁边递纸巾，没敢打扰。”其实最让我意外的是“纪念园”——园区角落有个小院子，种着月季和绣球，摆着几张藤椅，墙上挂着家属写的怀念信：“妈，上周我做了您教我的红烧肉，咸了点，您别嫌；”“爸，我带小孙子来看您了，他会喊爷爷了”——小张说，这是给家属留的“说话的地方”，不想对着墓碑哭的时候，就来这儿坐会儿，像和亲人唠家常。有次一个小朋友来给奶奶扫墓，拿着蜡笔在纪念园的墙上画了只小猫，说“奶奶生前最喜欢小猫”，工作人员没擦，还找了个相框把画框起来，现在那幅画还在墙上，旁边多了好多小朋友的涂鸦。
至于大家最关心的价格，小张翻开价目表的时候，倒没藏着掖着：“生态葬最便宜，树葬或者花葬，大概3-5万，就在园区的‘绿林’区，每棵树都挂着铭牌，春天开桃花，夏天结桃子，家属来的时候能摘个桃子带回去，说是‘吃了奶奶种的桃子’；传统墓碑的话，位置不同价格不一样，靠湖边的‘澜景区’贵点，大概8-15万，碑型是汉白玉的，能刻对联，有的家属会把逝者生前的爱好刻上去，爱听戏”“爱吃糖”；要是想要独立的小院子，‘雅院区’有那种带石桌石凳的，大概20-30万，适合想给亲人留个私密空间的家庭，上次有个阿姨选了雅院区，把院子里种满了妈妈生前喜欢的菊花，秋天一开，整个院子都是黄灿灿的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其实价格不是最重要的，你看那棵桂花树，”他指着湖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