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前的周末，我蹲在阳台帮妈妈理菊花枝，楼下早餐铺的青团香裹着风钻进来，她捏着一朵白菊的茎秆突然停住：“今年去长青园，得不得先预约哦？去年清明那天，我们在门口排了快半小时队，你爸的碑前都没来得及多站会儿。”我指尖的花瓣抖了抖——去年的场景突然涌上来：陵园门口的车龙排到了三环辅路，妈妈攥着折叠伞的手沁着汗，嘴里念叨着“早知道该问清楚”。
长青园清明要不要预约”这个问题，我翻了三遍陵园的公众号，又打了服务电话确认：答案是“建议提前预约”。今年长青园的清明祭扫预约从3月15日就开启了，每天分两个时段：上午9:00-11:00，下午13:00-15:00，每个时段限流500人。工作人员说，预约主要是为了避免人流扎堆——去年清明当天，入园人数破了三千，墓道上挤得转不开身，有的家属想给亲人放首歌，手机的声音都被嘈杂盖过了。“不是不让大家来，是想让每个人都能安安静静地跟亲人说说话。”电话里的姑娘语气很软，像在跟邻居唠家常。
预约的方式倒不复杂。公众号“长青园陵园”底部菜单点“清明祭扫”，进去填姓名、身份证号、墓位编号和想选的时段，提交后就能收到预约码——我昨天试了，全程不到三分钟，页面还贴心弹了提示：“记得带身份证，当天凭码和身份证入园。”要是不会用手机的老人，直接打陵园的服务电话就行，号码是010-xxxxxxx，工作人员会帮着登记。还有个小窍门：要是没抢到热门时段，其实可以选清明前后的周末，比如3月最后一个周末，或者4月中旬的周日，陵园说那几天人会少三分之一，“毕竟思念又不是打卡，晚两天也没关系”。
昨天我特意去陵园踩了个点，门口的蓝色帐篷里，志愿者正拿着平板教一位阿姨预约。“阿姨，点这个绿色的按钮，对，输入您家叔叔的墓位号……”保安举着红色引导牌，把车辆引到旁边的临时停车场——去年这里还是一片荒地，今年铺了碎石子，画了整齐的车位。走进陵园，便民服务点的桌子上摆着免费的矿泉水、湿巾，还有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巾。保洁李阿姨擦着墓碑旁边的石凳，抬头跟我笑：“去年清明那天，我擦了八遍这个石凳，刚擦干净就有人坐，裤腿上沾了灰，还跟我说‘没事没事’。今年预约了，人没那么挤，我能慢慢擦，你们也能慢慢坐下来聊聊。”风里飘来松针的清苦味，我站在一棵老松树下，看着阳光穿过枝叶洒在墓道上，突然觉得那些“要预约”的提醒，其实是在给思念腾地方——当你不用慌慌张张赶时间，不用挤挤挨挨找位置，才能好好蹲下来，把墓碑上的灰尘擦得发亮，把藏了一年的话慢慢说：“爸，我今年学会做你爱吃的红烧肉了，糖色炒得刚好；妈最近跳广场舞赢了小奖品，是个带花的茶杯，她天天用着……”
晚上回家，妈妈把预约码截图设成了手机屏保，又把菊花用淡蓝的玻璃纸包了两层。她坐在沙发上翻旧照片，照片里爸爸抱着小时候的我，笑得眼睛都弯了。“明天我们早起点，路上买杯热豆浆。”她摸着照片的边缘说。我点头，想起早上在陵园看到的一句话——写在入口的宣传栏上，用的是暖黄色的字：“预约是为了让每一次重逢，都能更从容。”
其实清明从来不是一场“必须赶在某天”的任务，而是一次“和亲人约好”的见面。我们提前订好时间，理好要带的花，查好路线，不是为了应付什么规则，是为了让那半小时的祭扫，能装下更多的想念。就像妈妈说的：“要是排队排得急，话没说两句就得走，多亏啊。”
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