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六点半的风里还裹着点春寒，我攥着给爷爷买的菊花站在小区门口，手机屏幕亮了又灭——昨天查的龙泉公墓班车地址，怎么越看越不确定？旁边卖豆浆的阿姨看出我着急，凑过来问：“姑娘是去龙泉扫墓吧？班车在对面广场西门呢，我家老头每周都坐那班车去看老伴。
阿姨的话像颗定心丸，我踩着碎步往广场走，果然看见几辆印着“龙泉公墓便民班车”的中巴车停在树荫下。常坐班车的老人们凑在一块儿聊天，有人搭话：“姑娘第一次坐吧？这班车点都是老位置了——市区主要有三个固定发车点，除了这个广场西门，还有火车站北出口的集散中心，早上八点整发车；另外锦绣小区门口的便民点也有一班，九点准时走。要是住得远，还能查有没有临时加开的支线，比如节假日会在地铁二号线终点加一班，怕大家挤不上。”我掏出手机记下来，司机师傅笑着补充：“别记混了，每个点的时间不一样，广场这班是早7点50分，就等五分钟，赶不上就得等下一班。”
其实坐班车比自驾省心多了——上次跟同事一起去，她开车绕了三公里才找到停车位，我坐班车直接停在墓区入口的台阶下。车上的工作人员会提前提醒“带好随身物品”，遇到第一次去的人，还会指认墓区的分区图。有次遇到个眼睛花的老奶奶，攥着墓碑编号问“我家老头在C区哪排”，工作人员蹲在她身边，一笔一笔在纸上画路线，比我这个年轻人还耐心。张阿姨跟我同坐过一次班车，她拍着腿说：“我家那口子走了三年，我年年坐班车，不是图省钱，是不用导航找路——上次自己开车，绕到山后面的村子里，差点误了给老伴烧纸的时间。”
要说最保险的，还是提前查实时信息。上周下雨，我本来想坐早班班车，提前半小时查公众号，发现因为路滑，广场的班车推迟了二十分钟，赶紧在家多泡了杯茶再出门。龙泉公墓的公众号会发“每日班车动态”，或者打客服电话问，接线的姑娘声音很软：“要是您不确定，出发前再打个电话确认，避免跑空。”还有次清明假期，我看见群里有人说加开了夜班车，是为了方便晚上去烧纸的人——原来班车也在跟着大家的需求变。
风里的菊花香越来越浓，我踩着班车的台阶上去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。窗外的树影往后退，想起爷爷生前总说“出门在外，问人比查地图管用”，今天的经历刚好应了这句话。其实找龙泉公墓的班车地址，哪用得着翻遍网页？问问常坐的老人，查查官方信息，再把发车点记在手机备忘录里，就能安安心心去看想念的人。
车窗外的太阳慢慢爬上来，我摸着包里的菊花，忽然觉得，那些写在纸上的地址，从来不是冷冰冰的坐标——它们是连接生者与逝者的桥，是有人特意为你铺好的路，让每一次重逢，都少点慌乱，多点温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