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秋总来得慢，等西山枫红透半坡，胡同槐叶落满青砖时，我在昌平十三陵旁的天寿陵园，看见翠柏间嵌着块青石板——没有高大墓碑，只有树坑边刻着的名字，风穿过柏叶缝隙，像有人轻声说"来了"。这两年问"北京树葬公墓都在哪"的人越来越多，不是要找便宜选项，是想给亲人选片能"生长"的地方。
北边的昌平区藏着老牌的天寿陵园。从京藏高速下来转昌赤路，十分钟就能看见"翠柏园"的木牌——这里的树葬区种着侧柏与白皮松，每棵树的根须旁都埋着生命的痕迹。有位阿姨蹲在树边，把一盆多肉轻轻放在青石板上："我妈生前爱养多肉，说比花好活。"陵园会定期修剪枝叶，不让树长得太密，也不让杂草乱爬。交通不算麻烦，地铁昌平线到昌平站，转314路公交就能到，周末来的人常顺路去十三陵水库吹吹风，像陪亲人逛了趟公园。
西边的海淀与丰台，有两座离山很近的陵园。海淀区的景仰园骨灰林在大觉寺山脚下，"松涛区"的油松林里，风一吹就是哗哗的响，像山涧流水。管理员说，树葬区特意选了缓坡，家属不用爬楼梯，沿着木栈道走进去就能找到亲人的树。丰台的太子峪陵园更有烟火气，靠近戒台寺的山脚下，树葬区种着银杏与国槐——秋天时银杏叶落得满地金黄，有位大叔蹲在树下捡叶子："我爸以前爱捡银杏叶做书签，现在换我捡给他。"太子峪交通方便，京港澳高速转周云路，或地铁14号线到张郭庄站打车十分钟就到。
东边的顺义与南边的通州，藏着靠水的树葬公墓。顺义的佛山陵园离潮白河不远，"柳林园"的柳树与杨树春天抽新芽时，枝条垂到水面，像谁在拨水。有位大姐站在柳树下拍河面："我妈以前爱跳广场舞，说潮白河的风最舒服，现在她就在风里。"通州的长安园骨灰林挨着大运河，树葬区的栾树夏天开黄花，秋天结红果，有家属每年秋天都来摘栾树果装瓶："这是爸爸给的'礼物'。"顺义佛山陵园走京承高速到白马路出口，通州长安园走京通快速转京哈高速，都不算绕路。
选树葬时不用纠结"哪个区远"，要先想"亲人喜欢什么"——爱安静选松柏多的天寿，爱热闹选银杏多的太子峪，爱水选潮白河旁的佛山或大运河边的长安园。树葬不是藏起亲人，是让他变成一棵树：春天发芽时你看见希望，夏天遮阳时你感受清凉，秋天结果时你摸到温度，冬天落雪时你听见沉默。那些藏在树叶里的思念，比石头更有生命力。
北京的树葬公墓分布在东南西北，每片树葬区都有自己的脾气，像每个人的喜好。你要找的不是某一个地址，是站在树下能觉出"他还在"的地方。风一吹，树叶沙沙响，那就是他在说："我很好，你也好好的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