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在奥林匹克森林公园散步，金黄的银杏叶落了一地，踩上去沙沙响。旁边有位阿姨蹲在树坑边，往里面埋什么东西，旁边立着个小牌子，写着“爱女小棠，2023年秋”。好奇心驱使我凑过去，阿姨抬头笑：“这是我女儿的树，她生前最喜欢奥森的银杏。”原来这就是树葬——我突然想到，很多人都问过：北京主城有没有树葬？答案是，有，而且越来越多的人正在选择这种“让生命变成树”的方式。
其实北京早在2018年就开始推广生态葬，主城的海淀、朝阳、丰台等区的公办陵园，早就把树葬纳入了常规服务。比如海淀区的温泉墓园，2020年就开辟了“常青林”树葬区，种的是侧柏和油松，都是能活上百年的北京乡土树种；朝阳区的朝阳陵园更“贴地气”，去年在东五环边上新增了“金叶园”，选的是银杏和元宝枫——秋天叶子变黄时，整个园区像撒了一层金粉，很多亲属说“比传统墓碑更有温度”。这些树葬区都在主城范围内，最远的也不过东六环，坐地铁或公交就能到，完全不是大家想象中“要跑到远郊区”的样子。
为什么越来越多北京人选主城树葬？最戳人的是“近”。邻居张阿姨去年帮老伴选了朝阳陵园的银杏，她说：“我家在甜水园，坐657路公交两站就到，想他了就来浇浇水。”老伴生前是中学语文老师，最喜欢带学生去地坛捡银杏叶做书签，现在那棵银杏已经三米高了，张阿姨把老伴的老花镜挂在树枝上，说“这样他就能看清树叶的纹路”。还有个开出租车的师傅，选了一棵国槐——北京的市树，他说“跑遍京城都能看到国槐，就像我爸还在陪我跑车”。这种“触手可及的牵挂”，比远在昌平、房山的墓碑更让人安心。
主城树葬的“贴心”还体现在细节里。很多陵园不会立大墓碑，而是给每棵树配一块嵌在土里的小纪念牌，刻着逝者的名字和一句短话——爱女小棠，喜欢银杏的风”“老周，国槐下的棋友”，既不破坏景观，又能找到“根”。还有的陵园提供“家庭养护卡”，亲属可以定期来给树施肥、修剪，或者参加“树葬家庭日”，带孩子过来认养：“这是爷爷的树，我们一起让它长大。”之前有个90后姑娘，给病逝的妈妈选了一棵玉兰，说“妈妈生前爱穿白裙子，玉兰花开的时候，就像她站在树底下笑”。
想申请主城树葬，流程其实很简单。第一步选陵园——直接打咨询电话（温泉墓园010-6245xxxx，朝阳陵园010-8575xxxx），问清楚有没有名额；第二步准备材料：逝者死亡证明、亲属身份证、骨灰存放证；第三步选树——优先选乡土树种（国槐、侧柏、银杏、玉兰），适应北京气候，不容易死；最后签“生态葬协议”，承诺不立碑、不烧纸。其实最关键的是“提前问”——因为主城树葬名额有限，有的陵园要提前3个月预约，比如朝阳陵园的“金叶园”，今年上半年的名额已经满了。
那天从奥森出来，夕阳把银杏叶染成橘红，阿姨还在树边坐着，手里捏着一片叶子对着阳光看。风里飘来桂花香，不是烧纸的烟味，而是树木的清香。其实树葬从不是“消失”，而是“换一种方式存在”——变成一棵能发芽的树，变成一阵能吹过的风，变成北京城里每一片飘落的叶子。如果你也在想，有没有一种方式，让亲人的生命更有温度，不妨去看看主城的那些树，说不定某棵树的影子里，正藏着某个未说出口的“我想你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