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裹着些桂香，天刚蒙蒙亮，归山陵园的山脚下就陆续有了人影——有人捧着刚买的白菊，花茎上还凝着露水；有人提着布包，里面装着叠得方方正正的纸钱；还有位老人扶着拐杖，身后跟着孙子，祖孙俩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拉得长长的。最近总能听见这样的问："归山陵园早上几点上班呀？"其实问的人都懂，不过是想确认"我能不能早一点，再早一点，把心意送到亲人身边"。
归山陵园的正常上班时间是早上8点，但这数字里藏着些"活泛"的心意。春秋两季是祭扫高峰，比如清明前后或中元节，园区会悄悄把上班时间往前拨半小时——7点半就开大门。不是为了赶进度，是值班的王师傅说："每年这时候，天不亮就有人在门口等，我看着他们攥着鲜花的手冻得发红，实在不忍心。"冬天天寒，太阳爬得慢，就还按8点来；夏天天亮得早，7点半的门准时开，连带着停车场的栏杆都提前抬起，保安大叔会站在路口喊："慢点儿停，靠左边有树荫。"其实不管几点上班，工作人员总比规定时间早到——保洁阿姨会先把主干道的落叶扫成小堆，用簸箕装起来；绿化师傅会给墓区的松柏浇点水，叶片上的灰尘被冲得发亮；前台的小周姑娘会把业务表格摆得整整齐齐，连笔都一一拧开笔帽；连门口的测温仪，保安大叔都会提前擦三遍——这些"提前"不是制度要求，是他们跟"思念"的默契："来的人心里急，我们早做点儿，他们就能少等会儿。"
常有老人天刚亮就来，攥着身份证问："姑娘，我能先进去不？"其实陵园是24小时有值班人员的，只是安葬手续、碑文修改这些业务得等上班时间。要是只是想先去墓前坐会儿，跟亲人说说话，值班的李阿姨会笑着递上一杯热水："慢点儿走，第三区的台阶滑，我刚撒了防滑沙。"上个月有个小伙子凌晨3点来，说梦到去世的妈妈，想给她放首歌。值班的王师傅没拦着，还帮他找了个充电接口——小伙子蹲在墓前，手机里放着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，王师傅就站在不远处的树底下，抱着保温杯守着，直到天快亮才走。归山的"早"，从来不是挂在墙上的作息表，是"能帮就帮"的热乎气儿。
我见过最暖的"早"，是去年清明的早上。天刚亮，60岁的张桂兰阿姨就揣着把剪刀往烈士墓区走。她是陵园的绿化工，做了8年，每到祭扫高峰都要提前40分钟到。烈士墓前的松柏长得快，她得把伸出来的枯枝剪一剪；有人送的鲜花歪了，她会轻轻扶直，用小石子压住花茎；甚至连碑身上的灰尘，她都会用湿毛巾擦一遍。"这些娃年纪轻轻就走了，"她擦着额头的汗说，"我得让他们的'家'更干净点儿。"那天有个穿白T恤的年轻人，抱着一束向日葵站在墓区门口，急得直转圈——他来找爷爷的墓，记不清具体位置了。张阿姨放下剪刀就走过去："是不是第三区的老槐树底下？我早上刚扫过，树洞里有只小猫咪。"年轻人跟着她走，看见老槐树底下的墓碑，突然红了眼睛："对，就是这儿，我爷爷以前总蹲在树底下下棋。"后来年轻人跟我说，张阿姨手里那把沾着露水的剪刀，比任何路标都管用——因为那剪刀碰过每一棵草、每一朵花，像在跟每一位"老邻居"打招呼。
其实归山陵园的"上班时间"，从来不是一道冰冷的门槛。它是天刚亮时就敞开的门，是提前摆好的表格，是剪得整整齐齐的花枝，是值班阿姨递来的热水，是保安大叔喊的那声"慢点儿"。那些问"几点上班"的人，问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