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着昌平崔村镇的山脚下往北约5公里，华夏陵园的入口藏在两排国槐后面——不是那种常见的陵园牌坊，而是枝叶交织成的"绿拱门"，风一吹，槐花香裹着松针味飘过来，连脚步都跟着轻了。作为北京最早做生态树葬的陵园之一，这里的"树比碑多"，连接待处的墙上都挂着那句 slogan:"把生命种成树，让想念发成芽"。
说到树葬的价格，其实藏在每棵树的"脾气"里。华夏陵园的树葬不是"随便找个坑埋"，而是先选树——侧柏的"倔强"、银杏的"温柔"、玉兰的"热闹"，每种树都对应着不同的价格档。最基础的是8800元的"萌新树"，选的是侧柏或油松的小树苗，树干还没手腕粗，树坑在陵园最东边的"育林区"，每棵树配一个刻着名字的铜质小牌，像给树戴了个"身份证"；中等档是16800元的"成长树"，换成了银杏或玉兰这种会开花的树种，位置移到中心的"思源林"，铜牌升级成浅灰色的石材牌，能刻一句家属的心里话——爸，您种的月季今年又开了"；最贵的29800元是"成荫树"，选的是元宝枫或国槐这种已经成型的大树，树干能抱得过来，位置在西边的"福泽区"，树旁还能围一圈小叶黄杨，像给树圈了个小院子。
我跟着接待员小周转的时候，碰到位穿藏青色外套的阿姨，正蹲在一棵玉兰树旁擦牌子。她抬头笑："我家老陈生前爱养鸟，总说'等我走了，就埋在能听鸟叫的地方'。"这棵玉兰是去年春天种的，现在已经抽了新枝，阿姨摸了摸树干："你看这树皮，像不像他手上的老茧？"小周在旁边补充："我们每棵树都有'成长档案'，每年春秋会拍照片发给家属，上次给阿姨发了玉兰开花的视频，她哭着说'老陈肯定看见了'。"
价格背后其实是"放心"——华夏陵园的树葬包20年的养护：春天剪枝、夏天浇水、秋天除虫，要是树出了问题，比如病虫害死了，直接免费补种同品种的树。有次一位在外省的姑娘联系陵园，说没时间回来，想看看爸爸的树，工作人员特意拍了15秒的视频：镜头从树顶的新叶往下扫，停在刻着"李建国"的石材牌上，最后晃了晃旁边的三叶草——那是姑娘去年春天亲手种的。
离开的时候，夕阳把整个陵园染成金红色，风里飘着槐花香。小周指着远处的一片枫树林说："那是去年秋天种的元宝枫，明年就能红了。"我忽然明白，这里的价格不是"卖墓地"，是卖"一场关于想念的约定"——你选一棵喜欢的树，把亲人的名字刻在上面，然后看着它发芽、长叶、开花，直到有一天，你也变成树下的风，和它一起，守着那些没说够的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