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北京平谷，很多人先想起大桃的甜、金海湖的蓝，或是郊外连成片的绿林——作为京郊“生态绿谷”，这里连带着生死的地方都裹着点乡土的暖。就像马坊镇的马坊公墓，它没藏在偏僻的山坳里，反而守着蒋里庄村北的那片青松林，和农田、老槐树一起，成了村里人的“老邻居”。
顺着京平高速往平谷走，过马坊收费站再开两公里，路边的玉米地渐渐变成排排青松，林边立着块磨得发亮的石牌——“马坊公墓”四个红漆字，是村里老石匠去年刚刷的。其实不用看牌子，只要看见蒋里庄村口那棵三人抱的老槐树，再往北走几百米，就能闻到松针的清苦味——那就是公墓的方向。蒋里庄是个有二百年历史的老村，以前靠种小麦和玉米过活，现在村里的路都铺了柏油，可墙根下还留着老石碾子，碾盘上刻着“光绪三十年”的字，像是在跟来往的人说：“别急，慢慢来，这儿的路都认人。”
马坊公墓是马坊镇的公益性公墓，专为本地居民和周边乡亲服务。和城里那些规整得像小区的公墓不一样，这儿的墓碑藏在树底下，有的碑前摆着陶制小花瓶，有的压着几张旧照片，连步道都是用村里的青石板铺的，踩上去带着点晒了一上午的暖。入口处的停车场是去年刚扩的，能停三十多辆车，旁边的休息区摆着四张长椅，椅背上刻着“便民服务”四个字——那是村里的木匠老王做的，他说：“我爹的碑就在里面，做几张椅子，让来的人能歇口气。”清明的时候，村里的阿姨们会在休息区摆上免费的矿泉水，瓶子上贴着手写的便签：“喝口温水，别累着。”
第一次去不用怕迷路。自驾的话，导航搜“平谷马坊蒋里庄公墓”就行，过了马坊桥往左拐，跟着路牌走，十分钟就能到；要是坐公交，平15路到“蒋里庄”站下车，往东北方向走五百米，看见穿蓝布衫的老人在树底下下棋，上去问一句：“去公墓怎么走？”他们准会放下棋子，指著北边说：“直走，左拐那片树就是。”有时候碰到赶大集，村口的路边会有卖纸花的老太太，花用皱纹纸折成百合的样子，五块钱一束，她说：“这花能放半个月，比鲜花经得住风。”要是忘了买祭品，村里的小商店里什么都有——香、纸、水果，甚至还有装着小米的布包，老板说：“这是本地的小米，煮成粥给先人喝，香。”
其实马坊公墓早就是蒋里庄村的一部分了。以前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，白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，自从公墓建起来，每到祭扫的日子，村里的小路上就热闹起来——有穿西装的男人，有扎马尾的姑娘，他们抱着花穿过村子，偶尔会进小店买瓶水，或者跟门口的老人聊两句：“您知道王桂兰的碑在哪吗？她是我奶奶。”老人就会说：“哦，桂兰啊，在第三排西边，树底下那棵月季是我去年种的。”而那些来祭扫的人，也会顺便看看村里的变化：原来的土坯墙变成了文化墙，画着“二十四孝”的故事；原来的破操场改成了健身园，装了单杠和乒乓球桌，有时候能看见几个小孩在那跑着玩，笑声飘得很远。
傍晚的时候，公墓的风里会飘来村里的饭香——有人在炖排骨，有人在熬小米粥，连松针的味道里都裹着点烟火气。其实所谓“归处”，从来不是一个冰冷的坐标，而是老槐树的影子、青石板的温度、卖纸花老太太的笑容，是蒋里庄村的人指着北边说“直走”的样子。马坊公墓不在“哪村”，它在蒋里庄的北边，在青松林里，在每一个来的人心里——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