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京，选一块安身之所的心思，总带着点对土地的敬畏——尤其是昌平，这处藏着明十三陵的地方，连风里都飘着历史的余温。德陵村就在十三陵脚下，沿着京藏高速往西北走，过了定陵收费站再拐两个弯，看见村口那棵五百年的老槐树，就算到了。不少人寻到这儿，想问的第一句话都是：这儿的墓地价格到底是多少？
要说德陵村的墓地，得先摸透这儿的“底”。德陵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陵寝，当年守陵人的后代就在旁边定居，慢慢成了现在的德陵村。村后的北山是十三陵的“龙脉余脉”，缓坡顺着山势往上铺，松树林长得密，连夏天的太阳都晒不穿。现在的墓地就依着这坡建，最底下是平地，往上走是台阶，站在最高处能看见德陵的红墙黄瓦——墙根下的草都长得整齐，像有人天天在理。村里老人说，这儿的风水是“前有照后有靠”，照的是村前的小水库，靠的是北山的土坡，当年守陵人挑这儿，就是图个“稳当”。
至于大家最关心的价格，倒也没有统一的数，得看位置和规格。负责管理墓地的王姐是土生土长的德陵村人，说话带着昌平的儿化音：“靠山脚的平地墓，1.5平米左右，8万到12万；往坡上走个二十米，能看见德陵全貌的，叫‘景观位’，得15万到20万；要是想合葬，家族墓面积大，25万往上。”她边说边指着坡上的一块墓位：“上星期有个大叔，选了这儿，说自己是德胜门长大的，就想守着十三陵的气儿。我给他递了杯温水，他蹲在墓位前摸土，说‘这土润，攥在手里不硌得慌’——可不是嘛，这儿的土是褐黄色的，下雨不积水，太阳晒不裂，连蚯蚓都比别处多。”
除了价格，还有些事儿得唠唠。德陵村的墓地是集体所有，手续简单，带着身份证和死亡证明就行，不用跑民政局开一大堆证明。每年要交500块钱管理费，王姐说：“这钱不是乱收的，用来扫叶子、剪树枝，还有清明的时候看着烧纸——去年清明我守了三天，不让火着大了，不然把松树烧了，多可惜。”旁边还有个小祠堂，是村里老人们凑钱修的，里面摆着百家姓的牌位，逢年过节能烧点纸，村里的张大爷会帮忙看着，不让纸灰飘到别人家墓位上。有次碰见个阿姨，选了墓地后在祠堂里烧纸，边烧边念叨：“妈，这儿能看见德陵，您要是想我了，就往南看，我家就在德胜门内大街。”风把纸灰吹起来，飘得很慢，像在回应她的话。
其实选墓地这事儿，哪是光看价格呢？德陵村的墓地，贵的不是土，是那股子“根”的味儿。有个小伙子说，他给爷爷选这儿，是因为爷爷生前总说“想回老北京的地儿”——爷爷是1949年从河北来北京的，在西单卖了一辈子糖葫芦，临了就想守着十三陵的树，听着松风睡觉。还有个姑娘，选了靠水库的位置，说妈妈生前爱钓鱼，“这儿能看见水库的水，妈妈肯定喜欢”。
那天离开的时候，太阳快落山了，把德陵的红墙染成了橘色，风里飘着松脂的味儿。王姐站在路口挥手，喊着“有空再来”。风穿过松树林，把她的声音吹得飘起来，飘向远处的红墙。忽然就懂了，德陵村的墓地价格里，藏着的是历史的分量、山水的温度，还有老北京人对“根”的执念——有些东西，不是钱能算得清的。就像那棵老槐树的枝桠上，挂着的红布条，每一条都写着一个人的心愿：守着山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