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朝阳区像一块摊开的活页夹，CBD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的阳光，三里屯的酒吧夜里还亮着灯，而东边和北边的边缘地带，藏着几处安静的墓园。对于想在城区附近找墓地的家庭来说，朝阳的墓地不算多，但每一处都带着老北京的"贴己"——不远，好走，能常来看看。
朝阳的墓地大多长在东北和东南的"边角"里：金盏、东坝、豆各庄，这几个乡像给城区镶了圈软边，早年的农田和林地变成了墓园的底色。不像远郊的陵园要开一两个小时车，朝阳的墓园大多在五环外、六环内，顺着机场高速、东五环的指示牌，踩几脚油门就到了。
说起最有"人气"的长青园，老北京都知道它在东坝的东晓景村。第一次去的时候，我跟着导航拐进一条小路，刚下车就被风吹来的杨树叶声裹住——路两旁的杨树有两层楼高，树荫把阳光切成碎片。园子里没有密密麻麻的石碑，反而像个被修整过的林地：树葬区的松柏连成一片，每棵树的树干上嵌着小小的铭牌，风一吹，树叶沙沙响，倒像亲人在轻声说话；花坛葬的区域更热闹，春天开郁金香，夏天开月季，秋天是波斯菊，骨灰混在花肥里，连泥土都带着香气。园里的追思堂是玻璃顶的，逢年过节进去烧纸，不用怕风吹走灰，工作人员会提前摆好桌子，甚至帮着整理祭品——这种"有人管"的感觉，比在野地里烧纸踏实多了。
金盏乡的朝阳陵园离机场更近，顺着机场高速往东北开，过了苇沟桥就能看到入口。它像个"传统派"的老伙计，石碑整整齐齐排着，每排之间的过道能过轮椅，连台阶都修得缓。门口的小超市是对老夫妻开的，卖的香烛比外面便宜两块，还会主动问"要不要帮你拿点水？"周末的时候，停车场里停满了京牌车，有年轻人抱着鲜花，有老人拎着保温桶——桶里是给亲人带的饺子，"他活着的时候就爱这口"。上次陪邻居去选墓位，工作人员指着靠北的一排说："这排上午能晒着太阳，冬天不冷，你看那棵老槐树，都长了三十年了，荫凉大。"
再往东南走，豆各庄的天慈墓园藏在松柏深处。进园的路是青石板铺的，两旁的松柏枝桠搭在一起，像搭了条绿色的隧道。园子里的安静是"沉"下去的，连鸟叫都轻。这里的墓型像"万花筒"：有传统的立碑墓，碑身是汉白玉的，刻着牡丹和松鹤；有壁葬，把骨灰盒嵌在墙里，墙上刻着"福"字；甚至还有宠物墓园——邻居家的小狗"豆豆"葬在这儿，墓碑是个小小的骨头形状，旁边种着狗尾巴草。工作人员大姐特别热心，上次我问"有没有能放照片的碑？"她立刻带我去看新款："你看这个，碑面上能嵌瓷像，下雨也不会花，每年清明我们还能帮你擦一擦。"
其实选朝阳的墓地，说到底就图个"能常来"。比如长青园有433路公交直达，从国贸坐地铁到青年路，再转公交，一个小时就到；朝阳陵园离机场高速近，周末去祭扫，顺着车流走，再堵也比去远郊痛快；天慈墓园虽然偏点，但门口有个共享单车点，要是不想开车，骑单车进去也能逛。毕竟墓园不是"终点"，是个"能回来坐会儿"的地方——朝阳的这几处墓园，刚好给了家属这样的"小方便"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