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在石景山鲁谷一带的人，对福田公墓不会陌生——它藏在西五环路旁的林子里，红门像道温柔的屏障，把马路上的喧嚣都拦在了外面。去年清明我陪邻居张阿姨去扫墓，推开门的瞬间，风里飘着槐花香，柏油路两旁的冬青剪得整整齐齐，几只麻雀在草坪上跳，张阿姨念叨“比去年又干净了”，脚步都轻了些。
园区的环境像个被精心打理的老园子，没有刻意的“豪华感”，却处处是生活的温度。主干道旁的银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种的，现在粗得要两人合抱，秋天满树金黄，叶子落得满地都是，保洁阿姨不会立刻扫走，说是“让家属多拍几张照片”。西南角那片青石板墓区更有故事——老舍先生的夫人胡絜青就安葬在这里，常有文学爱好者来献花，花瓣落在旁边的麦冬草上，倒像是给往事添了点温柔的注脚。我曾碰见个穿棉麻裙的姑娘，蹲在墓前读《茶馆》片段，声音轻轻的，风把书页吹得翻卷，旁边的松树沙沙响，像有人在认真听。
服务的“实在”是附近居民最夸的。张阿姨第一次来咨询时，接待的小陈没急着讲价格，先带我们看了树葬区——每棵松树下都立着小巧的石牌，刻着逝者名字，旁边还能种家属带来的月季。张阿姨摸了摸松树干，树皮糙糙的，眼睛突然湿了：“这哪像墓啊，倒像给老伴找了个能晒太阳的院子。”还有代祭服务，去年疫情时我帮同事代过一次，工作人员拍的视频里，同事妈妈的墓前摆着她爱吃的桂花糕，菊花是刚摘的，花瓣上沾着露水，同事看完哭着说“比我自己去还用心”。
关于大家最关心的价格，福田公墓的明码标价倒让人踏实。我特意问过小陈，现在价格都跟着北京市殡葬标准走，接待处墙上挂着明细单，想看就能拿。传统立碑墓分位置：靠近主干道、采光好的大概10万起；靠里的林景墓，旁边有银杏或国槐的，8万左右；环保葬更实惠，树葬3万出头，花坛葬不到2万；还有针对困难家庭的公益葬，基本免费，申请流程也不复杂。张阿姨最后选了树葬，花了3万2，她笑着说：“比我想的便宜，能给老伴留个有树有花的地方，值了。”
其实选公墓从来不是选“贵的”，是选“对的”——对逝者来说是安身之处，对生者是念想的归处。福田公墓的好，不是宣传册上的“生态陵园”，是进门时的槐花香，是接待员递来的温水，是清明时大家捧着花轻声说话的样子，是张阿姨站在松树下说“老伴，以后我常来陪你晒太阳”时，风把她的白发吹起来，旁边的月季刚好开了一朵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