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的风裹着樱花瓣落在九里山公墓二区的导览图上，王姐用指尖抚过"墓型区"三个字，指腹沾了点晨露——她刚把母亲的骨灰从殡仪馆接出来，手里还攥着母亲生前织的毛线手套。"我就想找块'能放得心'的地，"她对着导览图轻声说，"可'放得心'里藏着两个问号：价格到底怎么算？说是'永久'，真的能一直陪着妈吗？
这样的疑问，几乎是每个来九里山的人都会问的。负责接待的李姐端来一杯温水，笑着把价目表摊在王姐面前："您看，咱们的价格像串糖葫芦，每颗糖都裹着'需求'。最基础的卧碑墓，起步价3万出头，就是一块能刻名字的石板，配个小花坛，适合预算紧凑的家庭；要是想要立碑——比如您想刻上妈生前喜欢的梅花，或者加个小香炉，价格就到6万到12万不等，材质是汉白玉还是花岗岩，碑身有没有浮雕，都是差价的原因。还有近几年火起来的生态葬，树葬只要1万2，花葬更便宜，才8千——不是说'便宜没好货'，是这种葬式把'墓'变成了'生命的延续'：您把妈的骨灰装在可降解盒里，埋在桃树下，明年春天桃树开花，您来浇水，就像妈还在陪您看花开。"李姐指着窗外的桃林，风里飘来淡淡的花香，"上周有个小伙子选了树葬，他爸生前是护林员，小伙子说'我爸守了一辈子树，现在让树守着他'——您看，价格从来不是'贵不贵'，是'对不对'。"
至于"永久产权"，李姐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翻得起毛的《殡葬管理条例》，翻到第二十条："您看，国家规定墓穴使用权是20年，但这不是'到期就赶人'，是'20年一续费'。就像您家的宽带，到期了交个费，继续用。"她给王姐看了份续费清单：去年有位客户续了爷爷的墓，1998年买的，当时花了8千，2018年续了10年，花了1千2，今年再续，费用是1千5——"也就一顿饭钱，不会给家庭造成负担。"李姐说，很多人嘴里的"永久"，其实是"心理上的永久"："谁不想让亲人的'家'一直在这里？正规公墓的好处就是，只要您愿意续，就能一直续下去，不会随便收回。"九里山公墓二区的资质证书就挂在接待室墙上，红色的印章盖着"北京市殡葬管理处批准"，李姐指着证书说："您看，咱们是合法公墓，所有流程都合规，您不用担心'突然被拆'或者'找不到人续费'。"
其实选墓地的过程，更像"和亲人商量"。公墓里的老园丁刘叔干了15年，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：有位阿姨选了块靠近入口的墓，说"我妈生前怕黑，入口有路灯，她不会怕"；有个小伙子选了树葬，把父亲的骨灰埋在桃树下，说"我爸生前爱啃桃子，现在他变成桃树，我每年来摘桃子给她吃"；还有对老夫妻，一起选了块双人卧碑，说"等我们俩都走了，就挤在这里，像生前一样吵架拌嘴"。刘叔说："价格是个数字，产权是张纸，可最重要的是——您站在那块地里，会不会觉得'对，就是这儿'？"王姐后来选了块靠松树林的卧碑，价格4万2。她蹲在墓前，摸了摸碑身的纹路，对着空气说："妈，这儿安静，能听见松涛声，像您生前织毛衣的声音。"风把松针吹得沙沙响，像母亲在回应。
清明的雨丝飘下来的时候，王姐已经把母亲的骨灰放进了墓穴。她把母亲的毛线手套放在碑前，又摆了束母亲最爱的菊花。远处的桃林里，有个小伙子在给树浇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