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八宝山脚下，松涛裹着晨雾漫过墓园的青石板路，路两旁的侧柏站成整齐的列，像在守护着每一块刻着名字的石碑。作为北京最具温度的公墓之一，八宝山人民公墓藏在翠微山的余脉里，北望燕山，南临永定河引水渠，园区里的银杏、国槐、玉兰树替四季写着信——春有玉兰落满碑顶，秋有银杏铺成金毯，连风都带着点温厚的味道，像老人的手轻轻抚过手背。
常有人问，这里的墓位多少钱一平？其实没有标准答案。公墓的定价像一本“定制册”，每一笔都写着“适合”——墓型、位置、材质，甚至家属的心意，都藏在价格里。工作人员说，他们很少用“一平”来算，因为墓位不是商品，是“给亲人的家”：有的家属要立碑，想让碑上刻满两个人的故事；有的选树葬，想让亲人变成银杏树的根须；还有人选卧碑，说这样像把亲人留在了草坪上，能晒到太阳。
具体到价格，立碑墓是最常见的。大多是双人墓，面积1-2平方米，价格从几万元到十几万元不等。比如靠近“松涛区”的立碑，窗外就是成片的侧柏，风一吹能听见松涛声，价格会高些；而“牡丹区”的立碑，旁边有个小花园，春天开牡丹，夏天开月季，适合喜欢热闹的家属，价格中等。卧碑墓更接地气，嵌在草坪或花坛里，碑面平放在地面，刻字用浅浮雕，价格一般在几万元——有家属选了“梅园区”的卧碑，刻上“归处是青山”，说这样的碑不扎眼，像把亲人藏在花里。
最受欢迎的是环保墓型。树葬只要几千元到一万元，把骨灰埋在银杏、国槐或松树下，只挂一个小铜牌，刻着名字和生卒年；花葬更浪漫，把骨灰和花种混在一起，春天会开出二月兰或波斯菊——有位阿姨站在树葬区的银杏树下，摸着挂在树枝上的铜牌说：“我家老头爱下棋，以前总在银杏树下跟老伙计下，现在把他埋在这，等于还在老地方待着。”还有花葬区的家属，春天来的时候会拍照片：“你看，这朵红色的波斯菊，肯定是我妈——她生前最爱的就是红裙子。”
想了解详细价格，最好提前打电话咨询，或者预约实地参观。公墓每天8点到17点开放，需要带身份证登记。参观时，工作人员会陪着走一圈，介绍每个园区的特点：“‘竹园区’的树葬安静，适合喜欢清净的；‘菊园区’的花葬热闹，春天花多。”还有一点要注意，墓位只卖给符合条件的人员，比如北京户籍或在京缴纳社保满年限的，具体要求得提前问清楚。
离开的时候，夕阳把松影拉得很长，一位老人在给老伴的碑前摆菊花。他把花放在石台上，摸了摸碑上的照片说：“这里的风软，树多，你肯定喜欢。”风里飘来桂花香，吹过每一块碑，每一棵树，每一朵花——原来对亲人的怀念，从来不是用价格衡量的。那些刻在碑上的字，埋在树下的骨灰，开在花里的思念，才是最珍贵的“家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