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春末，南四环外的花乡还飘着槐花香，思亲园公墓的睡莲池刚冒出小荷叶——在这里选墓的人，大多会站在池边多望两眼，不是看风景，是想“要是爸在这儿，肯定喜欢这池鱼”。对北京人来说，选长眠地从来不是冰冷的交易，是把心里的牵挂，找个地方安下来。
思亲园在丰台区花乡新发地村，挨着京开高速，从市中心开车半小时就能到，公交410路也能直达，这点对常来祭扫的家庭特别友好。园区不大，但栽了不少国槐和玉兰，春天玉兰开的时候，白花瓣飘在墓道上，倒不像传统公墓那么压抑。前阵子陪邻居张姨去看墓，她摸着一棵两人合抱的老槐树说：“我家老头儿以前在院子里种过槐树，这儿的树龄比我家的还大，刚好陪他。”
说到大家最关心的价格，思亲园的墓型分了好几类，最实惠的是生态树葬——把骨灰埋在槐树下或松树下，立个刻着名字的小铜牌，价格大概一万五到两万五，适合想选环保方式的家庭。然后是草坪葬，铺着麦冬草的草坪上立个三十厘米高的矮碑，碑身刻着简单的生卒年，价格在两万五到四万之间。最受欢迎的还是传统立碑墓，碑型有长方形的“简洁款”，也有带梅花、竹子雕刻的“艺术款”，价格差距挺大：最基础的立碑大概五万起，要是选靠近睡莲池或中心广场的位置（比如能看到池里的红鲤鱼），价格能到八万甚至十万。张姨最后选了个靠老槐树的立碑，碑身是浅灰色花岗岩，刻了老头儿的名字和“守着槐树，等我来”，总价六万二，她笑着说：“比我想象中便宜，刚好是老头儿生前攒的旅游钱，他没去成的西安，让这碑替他守着。”
很多人问“价格里有没有隐藏费用”，其实思亲园的价目表就挂在接待处墙上，差距主要在这几点：一是位置——靠景观区的墓位因为视野好，比如能看到玉兰林或睡莲池，价格比角落的贵两到三万；二是材质——进口印度红花岗岩比国产芝麻灰贵一万多，带浮雕的艺术碑也比普通碑贵五千到一万；三是“附加服务”——刻字的话，普通宋体是免费的，要是选艺术字体（比如老头儿生前爱写的行书）或加嵌照片，得加两三千；每年的墓地维护费大概三百到五百块（用来修树、剪草、打扫墓位）；还有鲜花供奉，园区有合作的花店，要是想每周送一次菊花，一年大概一千多块——这些费用不算高，但最好提前问清楚，避免后期“突然加钱”。
其实选墓不是比谁买的位置贵，是看“能不能让你想起亲人时，觉得‘这里他会喜欢’”。张姨选的槐树墓位不是园区最热门的，但她知道老头儿总说“槐树阴凉，夏天能坐这儿下棋”；我另一个朋友选了树葬，因为她妈妈是环保志愿者，生前说“埋在树下变成养分，比立碑占地方好”；还有个小伙子选了睡莲池边的立碑，因为他爸爸以前总带他去玉渊潭看荷花，“这儿的睡莲小是小，但早上有蜻蜓停在上面，跟爸以前拍的照片一样”。
上周路过思亲园，刚好碰到张姨在老槐树下摆卤煮——她用保温桶带了老头儿最爱的大肠卤煮，旁边放着半瓶二锅头，酒瓶上贴了张便签：“今天槐花开了，我给你带了。”风把槐花瓣吹到碑前，落在卤煮碗沿上，张姨摸了摸碑身，没说话，却红了眼眶。
其实在北京，选思亲园的人，选的不是“最便宜的墓”，是“最像家的地方”。就像张姨说的：“价格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我站在这儿，能想起老头儿蹲在槐树下修自行车的样子——那才是最值钱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