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人对身后事的在意，像在意老家的老槐树一样——得找个“有根”的地方，风不卷、土不跑，连空气都得带着点“家”的味。昌平的龙泉公墓，在燕山余脉的山窝窝里窝了快三十年，慢慢成了不少北京人的“最后归宿”。
说到位置，老北京都知道昌平是上风上水的地界。龙泉公墓就藏在燕山余脉的浅坳里，往西北靠着山，往东南挨着龙泉河，离八达岭高速也就十分钟车程。自驾去不用绕远路，导航直接搜“龙泉公墓”，下了高速转昌赤路，沿途能看见成片的玉米地和核桃树，像往老家走。公交也方便，345快到昌平东关，转昌55路直接到“龙泉公墓站”，下了车走两步就是大门，不用扛着祭品爬半天山——这点对上了年纪的家属来说，比什么都强。
进了大门，先闻见松枝的清苦味。路两旁的油松粗得要两人合抱，枝叶织成绿伞，把太阳筛成碎金。再往里走，龙泉河沿着墓区绕了个弯，夏天河里有小鱼游，岸边的垂柳飘着长枝，碰着水面溅起小水花；秋天的银杏叶铺成金毯子，踩上去软软的，像踩在老家的晒谷场上；冬天的雪压在松枝上，连风都变得轻了，不像别的公墓那么冷清。最妙的是墓区的布局，没有挤挤挨挨的碑，每块碑之间都留着够种两棵树的距离，有的碑前种着月季，有的摆着多肉，像家家户户的小院儿，连碑上的刻字都被风吹得发亮，像有人天天擦似的。
龙泉的服务最让人踏实的，是“不玩虚的”。第一次去，有穿浅蓝制服的姑娘领着逛，问你想要靠河的还是靠山的，想要大理石碑还是木质碑，连生态葬的法子都跟你讲得明明白白：树葬的树是侧柏，以后每年能来浇浇水；花葬的花是二月兰，春天开一片紫，比立块石头强。要是家里老人走得急，还有专人帮着办手续，从开证明到选位置，不用自己跑断腿。清明的时候，墓园里有免费的茶水摊，泡着菊花和枸杞，还有人帮着擦墓碑——拿软布蘸着温水，连碑缝里的灰都抠干净。烧纸的地方有专人盯着，不让火星子乱飞，还免费提供环保烧纸袋，说“烧得干净，也不污染空气”。
其实龙泉的好，是老客户传出来的。有个住回龙观的阿姨跟我说，她父亲葬在这儿十年了，每年清明来，都看见墓碑前的杂草被除得干干净净，碑上的照片没沾过灰。还有个小伙子选了树葬，说他妈妈生前爱养花，树葬的地方种了棵月季，今年夏天开了二十多朵，他蹲在那儿拍照，觉得妈妈就站在旁边笑。连周边的居委会都推荐这儿，说龙泉经常办免费的临终关怀讲座，帮着家属做心理疏导，不像别的公墓只想着赚钱。
说到底，选公墓就是选个“让活人安心”的地方。龙泉没有华丽的宣传册，没有夸张的承诺，就是把该做的事做好：路铺平，树浇活，服务周到。傍晚走在墓区里，夕阳把山染成橘红色，风里飘着槐花香，连碑上的照片都跟着暖起来——像老家的爷爷奶奶坐在门口晒太阳，像小时候放学回家，推开门闻到的饭香。这样的地方，能不安心吗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