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朝阳从来都是热热闹闹的——CBD的玻璃幕墙晃着赶早班的人，双井巷口的卤煮锅咕嘟着热气，团结湖早市的阿姨举着非洲菊喊"新鲜的"。可热闹缝隙里，总飘着点关于"归处"的心事：张阿姨想给老伴找个"能晒太阳的地儿"，小夏要帮爷爷选"离地铁近的墓"，连住在国贸的白领小吴都念叨"得找个有树的地方，我妈生前爱养绿萝"。其实朝阳的墓地从不是冷硬的碑石堆，它们藏在城市的褶皱里，挨着烟火气，守着未凉的牵挂。
长青园该是朝阳最有"生活感"的墓地了。它在东五环外豆各庄，离龙潭湖不远，园子里的国槐粗得要两人合抱，风一吹，槐花落得肩头都是。去年陪朋友祭扫，撞见位白发老人蹲在树葬区拔草，身边放着不锈钢饭盒——后来才知道，老人的老伴埋在这儿，生前总说"等退休了咱们去郊区种棵树"，如今每棵柏树下的小刻字牌，像替两人续着未完成的约定。长青园的生态葬区没有高大墓碑，树葬的柏树下嵌着刻名的青石，花葬的野菊丛里藏着小小的瓷片，连价格都亲切——树葬只要几千块，却能圆一个"和爱人一起长在土里"的梦。管理员说，常有附近居民来散步，有的是看老朋友，有的只是坐会儿，园子里的长椅上总摆着热茶，凉了又换，像某种无声的陪伴。
西静园是"离市区最近的牵挂"。它在西坝河边上，挨着元大都遗址公园，地铁13号线柳芳站出来走十分钟就到。住在双井的李叔选这儿，是因为某天站在园门口，闻见巷口飘来的煎饼香，突然想起老伴生前总早起买煎饼，多放香菜少放辣。西静园是老墓区改造的，保留了上世纪的铁门和青石板路，每排墓碑间都种着月季，春天粉花绕着碑石，倒像场迟到的春宴。住在附近的周奶奶常来，说"我家老头儿在这儿，我每天买菜绕过来，给他带根油条，像以前那样喊他'趁热吃'"。园子里有间小活动室，逢年过节会办追思会，去年中秋，大家围坐在一起吃月饼，有人念老伴写的情书，有人唱当年的老歌，眼泪掉在月饼渣上，却带着暖。
福安园是"交通便利的归处"。它在王四营乡，地铁7号线焦化厂站出来打车十分钟就到，园门口的小超市卖香烛、鲜花，甚至有冰镇矿泉水——像小区门口的便利店。住在孙河的王姐选这儿，是因为妈妈生前嫌市区吵，而福安园挨着温榆河支流，竹林沙沙响像唱歌。王姐给妈妈选的墓在竹林边，把织毛衣针放在纪念馆里，说"这样她还能织，像我小时候那样"。园子里的草坪葬区铺着马尼拉草，春天绿油油的，像妈妈生前种的阳台盆栽，连祭扫都不用烧纸，摆束非洲菊就行，风一吹，花瓣飘起来，像妈妈在笑。
其实找朝阳的墓地，最该记的是"合法"二字——一定要查民政部门备案，长青园、西静园是市属公墓，福安园是区里批准的，那些没资质的"野墓"千万碰不得。选墓也不是"越贵越好"，长青园的生态葬省钱又暖心，西静园的市区墓方便常来，福安园的竹林墓适合怕吵的人。最重要的是多走多感受：站在墓区里，有没有风裹着熟悉的气味？有没有阳光落在碑石上像故人的手？有没有某个瞬间突然想起"她生前爱这个"——那就是对的地方。
朝阳的墓地从不是终点，是"另一种在一起"：它在槐树下，在西坝河的煎饼香里，在竹林的风声中，替活人守着没说出口的"我想你"。就像张阿姨说的"老周在长青园，我每天买菜绕路看树，像他还在那儿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