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的风裹着银杏叶的香，我陪奶奶往香山南路走。奶奶攥着张皱巴巴的旧照片，照片里爷爷站在石牌前，背后的槐树刚抽新芽——那是三十年前他们第一次来福田公墓的样子。"顺着这条路往山里走，过了卖糖葫芦的摊子，再看见万安公墓的蓝牌子，拐个弯就到了。"奶奶的手指在照片边缘摩挲，像在摸一段没走远的时光。
其实福田公墓的地址说起来简单：海淀区香山南路万安里。可真要找着，得跟着烟火气走。早上七点的香山南路还飘着豆浆香，公交360路晃悠悠停在"福田公墓"站，下车就能看见大门上的烫金大字——不是那种冰冷的水泥门，是爬着青藤的木栅栏，门楣上的"福田公墓"四个字还是当年的老字体。要是开车来，导航别搜"福田公墓"，得搜"福田公墓正门"，不然容易导到后山的小路——去年有个小伙子就绕到了果园里，捧着花跟果农打听了半天才找着门。
香山南路像条串着故事的线，把福田公墓和北京城的烟火串在一起。往南是车水马龙的巴沟地铁站，往北是飘着松香的香山，而福田公墓就藏在中间那段"慢下来"的路上。公交站旁边的老阿姨卖了二十年糖葫芦，见着拎花的人就笑："又去福田啊？直走三百米，别拐错弯。"连路边的银杏都记着这条路——每年十月底，叶子黄得像撒了金粉，顺着银杏道走，风把叶子吹到脚边，像在给寻路的人引方向。
其实福田公墓能被记住，不只是因为地址。1930年建园时，选址的人说"背倚西山，前绕溪水"，要找块能藏故事的地方。园子里的老槐树底下，埋着写《人间词话》的王国维，他的墓碑上刻着"海宁王静安先生之墓"；钱玄同先生的墓就在银杏林边，当年他教过的学生总来这儿放一束白菊。奶奶说，爷爷当年选这儿，就是看中"离香山近，能听见松涛声"——现在站在墓前，风穿过松林，真像有人在轻轻说话。
找福田公墓的小窍门，除了跟着奶奶的"老办法"，还有个实用的：要是坐地铁，10号线到巴沟站，出来转360路公交，坐四站就到福田公墓站。要是赶上周六日，香山南路会有点堵，不如早起点，顺着秋景慢慢走——路过万安公墓的红墙，看见福田公墓的木栅栏，像遇见一位等了很久的旧人。奶奶把照片放在墓碑前，银杏叶落在上面，她轻声说："你看，路还是当年的路，我们找着了。"
风里又飘来糖葫芦的甜香，我扶着奶奶往回走。香山南路的秋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路过的小朋友举着糖葫芦跑过，奶奶笑着指："当年你爷爷也给我买过这样的糖葫芦，就在这条路的转角。"原来福田公墓的地址从来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，是香山南路的银杏叶、是卖糖葫芦的老摊子、是奶奶记了三十年的旧时光——它藏在秋天的风里，藏在每一个来寻路的人的故事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