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京东北郊的顺义区，潮白河像条被风揉皱的银绸子，顺着地势慢慢铺向东南。河畔的风里总带着点湿润的水汽，吹过防护林，吹过河滩上的芦苇，最后钻进潮白陵园的青石板缝里——这座常常被人打听“属于什么镇”的陵园，其实早就和李桥镇的土地连在了一起。
李桥镇是顺义区东南部的“门户”，北头挨着首都国际机场的跑道，南头勾着通州区的边界，潮白河从镇西头绕了个弯，把全镇分成“河东”“河西”两块。潮白陵园就坐在河东岸的坡地上，隔着河能望到河西岸的杨树林，春天的时候，杨絮飘得像雪，落在陵园的侧柏上，连墓碑都沾了点软乎乎的白。选在这里建陵园，其实是件“顺理成章”的事：李桥镇的交通太方便了，无论是从市区坐公交，还是从机场开车过来，最多也就半个钟头；更要紧的是潮白河的“灵气”——北京人讲究“背山面水”，这里没有山，可潮白河的水比山还稳，像块活的玉，把陵园的气场都润软了。
潮白陵园的门脸不大，朱红色的铁门旁边立着块青石碑，刻着“潮白陵园”四个金字，倒有点像老北京胡同里的四合院门。进了门是条笔直的步道，青石板被踩得发亮，两旁的国槐都有碗口粗，树影在地上织成碎银子。园区里没有那种高耸的纪念碑，连墓碑都摆得稀松，每块墓碑之间都留着半米宽的空隙，种着二月兰或者波斯菊——春天开紫花，秋天开黄花，把原本肃穆的地方衬得有了点生气。有次我碰到个来扫墓的阿姨，蹲在墓碑前给花浇水，她说：“我妈生前爱养君子兰，现在这儿种着波斯菊，她肯定喜欢——你看这花多艳，比家里的盆栽有劲儿。”旁边的工作人员笑着补充：“我们这儿的生态葬区更受欢迎，树葬的话，埋的是可降解骨灰盒，上面种棵银杏，等树长大了，家属过来就能摸到树干，像摸着亲人的手。”
其实很多人问“潮白陵园属于什么镇”，无非是想找个“具体的坐标”——毕竟在北京，“镇”是个比“区”更实在的词，带着点烟火气。李桥镇的早市就在陵园往北两公里的地方，每天清晨卖豆腐脑的摊子冒着热气，卖韭菜的老太太举着菜篮子喊“刚割的，倍儿嫩”；陵园门口的便利店老板认识不少家属，有时候会帮着看会儿停在门口的电动车，说“都是老街坊，这点忙算啥”。连陵园里的工作人员都带着李桥人的实诚，碰到有人问“能不能帮着擦下墓碑”，二话不说就拿块软布跟着走，擦完还会说“下次来提前打电话，我帮你留把椅子”。
要是想亲自去潮白陵园看看，其实不用做太复杂的攻略：从市区坐地铁15号线到俸伯站，出来坐顺12路公交车，到“潮白陵园”站下车就行，站台就在陵园门口；要是开车，走京平高速到李桥出口，顺着李天路往东开，过了潮白河大桥，看到路边的“李桥镇欢迎您”的牌子，再往前拐个弯就到了。陵园的接待室在进门右手边，玻璃门上贴着“咨询处”的红色贴纸，里面的工作人员会递上一杯温水，然后拿出园区平面图，慢悠悠地讲：“这儿是生态区，那儿是传统区，要是想选靠河边的位置，得提前问，最近好多人盯着呢。”
说到底，潮白陵园和李桥镇的关系，就像茶里的茶叶和水——没有李桥的土地，潮白陵园只是个“名词”；没有潮白陵园，李桥镇的故事里也少了点“关于告别的温柔”。就像李桥镇上的老人说的：“咱们这儿的人，生在潮白河边，活在潮白河边，连走都走在潮白河边——这才叫‘根’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