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怀柔城区往西北走,沿着怀黄路开大约20分钟,就能看见九公山陵园的指示牌——它像个被山抱住的“小秘密”,藏在九公山风景区的深处。左边是连绵的燕山余脉,土黄色的山岩上爬着翠绿的灌木;右边是怀沙河的支流,清浅的水流绕着渤海镇的田埂转了个弯,带着田垄的青草味往山上飘。顺着指示牌拐进小路,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排高大的油松,枝叶织成绿伞,把夏日的燥热都挡在了外面。

走进园区,松针的清苦味裹着山风扑过来,脚下的青石板路带着湿气,踩上去软乎乎的。往深处走,能看见几处天然山涧,泉水顺着岩石缝渗出来,顺着青石板槽流进小池塘,池子里有几条小鲫鱼,摆着尾巴咬水面的碎萍。站在高处的观景平台上,视野突然开阔——远处的西水峪水库像块碎银子嵌在山间,天气好的时候,能看见慕田峪长城的烽火台,像几个小黑点粘在山尖上。园区里没有刻意修剪的草坪,反而留了不少野地,春天长狗尾草,夏天开蒲公英,秋天结满野酸枣,连墓碑都藏在树影里,有的靠在松树下,有的挨着野菊花丛,像逝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。

最让人心里一暖的,是这里的“生命纪念”方式。园区里有片“生命纪念林”,几百棵侧柏、油松整整齐齐站着,每棵树底下都埋着逝者的骨灰——家属把骨灰和着泥土一起埋进树坑,再盖上一层松针,树牌上刻着简单的话:“爸爸的烟盒,藏在松针里”“奶奶的腌菜坛,搬到山上了”“小宇的足球,踢到云里去了”。没有千篇一律的花岗岩墓碑,有的家属用逝者生前收集的瓷片拼了幅梅花图,有的把孩子的蜡笔画印在碑面上——画里是一家三口在海边捡贝壳,海浪卷着小石子,连孩子的虎牙都画得清清楚楚。工作人员说,他们最常说的话是“别按模板来,要像他活着的样子”。

上周去的时候,碰到一对母女在扫祭。女儿蹲在松树下的碑前,把一束野菊花插在石缝里,花瓣上还沾着露水:“妈,这是我在山脚下的田埂上采的,你以前总说花店的玫瑰太香,像化妆品的味。”妈妈摸着碑上的刻字,指腹蹭过“爱人”两个字:“你看这棵松,去年才到我肩膀,现在都比我高了,你爸肯定喜欢——他以前总说,等退休了要去山上种松树。”风刮过来,松枝沙沙响,把母女的话裹着往山外飘。旁边的石凳上,有个穿蓝布衫的老人在翻相册,相册里是个穿校服的小伙子,戴着鸭舌帽,笑得眼睛弯成月牙:“我孙子,去年夏天走的,喜欢爬九公山,现在好了,天天能看山。”不远处,几个小朋友追着蝴蝶跑,笑声撞在松树上,弹回来变成轻轻的回响,没有一点沉重。

怀柔九公山陵园在哪里怎么样-1

离开的时候,门口小超市的老板递来一瓶冰镇矿泉水:“姑娘,下次来早点儿,山上的桃子熟了,我给你留几个——去年有个阿姨,每次来都买桃子,说她老伴生前最爱吃这口。”我握着矿泉水瓶,望着身后的九公山,松涛声里混着鸟叫,突然觉得“陵园”两个字变得柔软起来。它不是冰冷的终点,而是把想念种在山上的“另一个家”——风替我们吹着逝者的衣角,树替我们挡着雨,泉水替我们说着没说完的话。

其实不用问“九公山陵园怎么样”,当你站在松树下,闻着松针的味道,听着山涧的流水,看着碑前的野菊花,就会明白:这里不是“告别”,是“换个方式陪伴”——在怀柔的燕山脚下,等着我们常回来,和最亲的人,聊聊天,晒晒太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