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京，很多人寻着已故亲人的牵挂找到九公山。不是因为它有多出名，而是听朋友说“那地方像老家的后山，风里有松针香”，或是翻遍地图后，指着怀柔渤海镇的小村落说“就这儿吧，离城里不远，又能藏住思念”。
要说九公山的具体位置，得先提渤海镇那片藏在山坳里的兴隆城村。从市区出发走京承高速，到13号出口（北台路）下来，再沿着北台路往山里开5公里，就能看见“兴隆城村”的路牌。村口的老戏台还挂着去年庙会的红绸子，褪色的绸子被风掀起一角，像在跟人打招呼——旁边卖糖葫芦的大爷举着杆子喊：“姑娘，往山上走！闻得到松香的地方就是九公山！”
第一次去的人总怕走错，其实不用慌。去年清明我陪朋友找她外婆，导航把我们带到了村头的鱼塘，正盯着手机转圈时，路边剥玉米的阿姨放下篮子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，笑着指：“往山上走，过了那棵歪脖子松树就是。”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走，柏油路变成了碎石小径，脚底下踩着松针发出细碎的响，风里果然飘来松脂的清苦味。转过一个山弯，突然看见两棵老槐树搭成的“门”，树底下立着块青石板，刻着“九公山陵园”几个字——阳光从树叶缝里漏下来，像外婆生前织的粗布。
其实九公山的交通没想象中复杂。自驾的话，出了高速跟着“渤海镇”的指示牌走，沿途能看见果园和菜田，偶尔有农民赶着羊群过马路，得慢点儿；要是坐公共交通，先坐地铁到怀柔城区，再转H24路公交到兴隆城村口，下车往山上走15分钟——路上会经过一个小超市，老板会主动问：“去九公山？往前直走，别拐弯。”甚至有次我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小男孩，领着一位拄拐杖的爷爷往上走，小男孩边走边说：“爷爷，我奶奶就在最上面那排，旁边有棵桃树，春天开好多花。”
真正站在九公山门口时，你会明白为什么大家说“这地址藏着温度”。陵园背靠燕山余脉，山不高，却像张开的手臂；前面是渤海镇的田畴，春天桃花漫过村道，秋天银杏叶铺成金毯。风里没有城市的汽车尾气，只有松针香和远处果园的苹果香；偶尔能听见鸟叫，或是山下传来的鸡鸣——像极了老家的清晨。有次我看见一位阿姨，蹲在墓碑前摆水果，轻声说：“妈，我带了你爱吃的桃，刚从村口买的，甜得很。”旁边的保洁阿姨路过，停了停，说：“妹子，要不要喝杯热水？我办公室有。”
其实对于寻亲的人来说，九公山的地址从来不是一串数字。它是“往松针香走”的默契，是“问一声阿姨就知道”的温暖，是终于站在墓碑前时，那句轻轻的“我来了”。就像卖糖葫芦的大爷说的：“九公山哪儿用记地址？闻着松香就找到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