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秋总来得清透，西山的枫叶刚染成蜜色时，不少人沿着北坞村路往山里走——不是去赏景，是要赴一场和亲人的“约会”。他们要找的金山陵园，就藏在这群山环抱着的温柔里。
金山陵园的准确地址是海淀区香山街道金山陵园，更具体些，就在北五环外、西山东麓的金山脚下，紧挨着北坞村路与旱河路的交叉口。自驾的话，从西五环杏石口桥出来，沿旱河路往北走3公里左右，就能看见那道朱红色门楣——上面嵌着金色的“金山陵园”四个字，在阳光下泛着暖光，像在轻声说“到了”。坐公交的话也方便，地铁10号线到巴沟站，转347路公交到北坞村西站，再步行15分钟，沿途会经过一片银杏林，风一吹，金黄的叶子落满肩头，倒像是亲人偷偷准备的小惊喜。
老北京人常说“西山藏灵气”，金山陵园恰好占了这份“灵气”。它卡在西山的“藏风聚气”处，又沾着昆明湖的水汽，四季都有不同的模样。春天，陵园里的玉兰开得像堆了一团云，白得透亮；夏天，几百年的古柏把阳光剪得碎碎的，洒在墓碑上，像亲人的手在轻轻拍你；秋天最热闹，西山的红叶漫过来，把每一座墓碑都裹在暖色调里，连风都是甜的；冬天，雪落下来，整个陵园静得能听见雪粒落在松枝上的“簌簌”声，倒像是亲人在说“小声点，别吵醒了睡觉的人”。有位常来的张阿姨，每次都带一盒驴打滚——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。她母亲的墓对着一片桃林，清明时桃花落满墓碑，张阿姨就坐在桃树下，把驴打滚放在碑前，说“妈，趁热吃，还是你爱吃的那口”，风把花瓣吹到她手背上，像母亲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。
虽说藏在山里，金山陵园的“烟火气”却没断过。入口的停车场是免费的，能停200多辆车，逢年过节也不堵——上次清明，我看见一个小伙子抱着花，从停车场跑向陵园，嘴里念叨“爸，我来晚了”，保安大哥在后面喊“慢点儿，路滑！”；陵园里的便民服务中心很贴心，能帮忙刻碑、献花，甚至免费借轮椅——有次看见一位老爷爷推坐轮椅的老奶奶，工作人员赶紧上去帮忙，一直送到墓碑前，老奶奶握着工作人员的手说“谢谢，我儿子以前也总这么帮我推”；门口的小超市是位大姐开的，货架上摆着香烛、鲜花，还有矿泉水和纸巾，大姐常跟来的人说“多带点水，山上风大”，我上次买鲜花，她还额外送了一支满天星，说“加支这个，好看”。
其实啊，地址从来不是一串冰冷的文字，是“回家”的路。有个小伙子跟我说，他第一次来金山陵园是给父亲选墓。沿旱河路走时，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香山，也是走这条路，父亲背着他说“等你长大，带爸爸来这儿看红叶”。他每个月都来，带着父亲爱吃的橘子，坐在墓前说“爸，我升职了”“爸，我交女朋友了”，风从西山吹过来，橘子皮的香味飘起来，像父亲的手拍他的肩膀；还有个姑娘，把母亲的墓选在银杏林旁，她说“妈妈生前最爱捡银杏叶夹书里”，现在母亲的碑前总摆着新鲜银杏叶，姑娘说“这是今早刚捡的，还带露水呢”。
北京的路有很多，有的通向CBD的高楼，有的通向三里屯的热闹，而金山陵园的路，通向心里最软的角落。不管你是开车还是走路，不管是春天的玉兰还是冬天的雪，只要沿着那条熟悉的路走过去，就能看见亲人的墓碑，就能听见风里的声音——“来了？坐会儿吧，我等你好久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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