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陪姑姑去温泉墓园给姑父选碑位，刚进碑林区就闻到一股柏木的清香味——这里的树都是种了十几年的侧柏，枝桠伸得老长，把阳光滤成碎金洒在碑身上。旁边一位穿藏青外套的大哥正挠着头问工作人员：“妹子，这立碑到底得花多少钱？我看这碑有的几千，有的上万，咋差这么多？
工作人员笑着把我们引到一排碑前，指着最左边一款浅灰色的碑说：“哥，您看这款，是咱们这儿卖得最好的传统型——材质是山东芝麻白花岗岩，硬度高，风吹日晒个二三十年都不会裂，碑身加碑座一套下来8500，刻字是机器刻，一个字30块，您要是想把名字鎏金，再加10块一个字。”又转身指向旁边一款带曲线的碑：“这款是艺术碑，材质是福建青灰石，你看碑身上的梅枝浮雕，是师傅手工刻的，比传统碑贵3000，因为雕这梅枝得花三天工夫，每道纹路都得对齐。”
“那汉白玉的呢？”大哥指着不远处一款雪白的碑问。工作人员摸了摸汉白玉碑身：“汉白玉是贵，一款下来得18000往上，但它娇气——要是碰到酸雨，表面容易起黄斑，得定期擦。要是您想选贵的，不如选山西黑花岗岩，比汉白玉耐造，颜色黑得发亮，刻金字特别好看，价格跟汉白玉差不多，但维护省事。”
姑姑蹲下来摸了摸一款花岗岩碑的边角，问：“除了材质，还有啥影响价格？”工作人员搬了个小凳子让我们坐：“还有位置呀——您看那边靠近景观池的碑位，比这边贵15%，因为能看到池子里的荷花，祭扫的时候心情好。还有定制化，比如您想加个家族徽章，或者雕个您父亲生前喜欢的东西，比如钓鱼竿、毛笔，都得加钱——上次有个阿姨要雕松鹤，师傅手工雕了五天，加了2200块，阿姨说‘我爸生前就爱养松，这浮雕比啥都强’。”
“那有没有隐形消费？比如安装费啥的？”我忍不住问。工作人员赶紧摇头：“咱们这儿明码标价，安装费、运输费都包含在总价里，您要是担心，我给您列个清单——碑石费8500，刻字费（30字）900，鎏金费（名字）200，总共9600，一分都不多收。”
姑姑蹲在一款碑前没动，那碑身刻着两行小字：“守拙归园田，对酒当歌时”——是姑父生前写的毛笔字。她摸了摸碑身的纹路，转头问工作人员：“这字能刻得跟他写的一样不？”工作人员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：“阿姨您看，上周有个客户要刻父亲的毛笔字，我们把字扫描进去，刻出来跟原字一模一样，就是得加500块的扫描费。”姑姑点头：“加，只要像就行。”
选完碑，我们坐在墓园的石凳上休息，旁边的大哥也定了款花岗岩碑，跟工作人员说：“就按我爸生前的喜好来，不用贵的，结实就行。”工作人员笑着应：“对，其实最要紧的是合心意——您爸要是爱钓鱼，刻个鱼篓比买汉白玉管用；要是爱下棋，刻个棋盘比鎏金强。”
离开的时候，风里飘来一丝温泉的硫磺味——温泉墓园的名字不是白叫的，地下的温泉水顺着管道流进每个墓区的小水池，水咕嘟咕嘟冒着泡。姑姑望着远处的碑群说：“等春天来，我要在碑前种盆月季，他生前最爱的。”
其实关于温泉墓园立碑的价格，哪有什么标准答案？不过是把亲人的喜好、回忆，一点点揉进碑石里——材质是壳，刻字是魂，价格是把这些魂儿变成实物的成本。要是你也来这儿选碑，别急着问“多少钱”，先想想“他喜欢啥”——毕竟立碑不是买个石头，是给亲人安个能说话的“家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