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风裹着槐花香钻进车窗时,我正沿着京承高速往东北方向开——这是第三次去炎黄陵园,可比起前两次的慌乱,这次我更像赴一场和父亲的约会。车载导航里的女声还在重复"前方500米右转",可我已经能透过挡风玻璃看到那片梨园的轮廓——不是导航准,是梨树下卖煎饼的阿姨总笑着喊我"姑娘,又来啦"。
炎黄陵园的地址其实很好找:北京顺义区李桥镇顺通路与李桥大街交叉口往北500米。可比起冷冰冰的坐标,我更愿意说它"在温榆河的臂弯里"——从路牌转进去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尊炎黄二帝的石雕像,手里握着耒耜和陶罐,脸朝向温榆河的方向。雕像旁边的步道铺着青石板,缝隙里长着三叶草,我总觉得那是父亲种的——他生前爱养些没用的草,说"能活的都是福气"。
第一次找炎黄陵园时,我在顺通路上绕了三圈。当时是冬天,风刮得脸疼,导航提示"已到达目的地",可眼前只有一片光秃秃的梨园。正急得掉眼泪,旁边走来个扛着铁锹的大叔,指着梨园后面的缓坡说:"往那走,能看见碑。"顺着他指的方向过去,果然看见朱红色的大门,门楣上刻着"炎黄陵园"四个鎏金大字,门柱上缠着火红的灯笼串——那天是小年,陵园里飘着饺子香,保洁阿姨端着碗走过,塞给我一个"热乎的,垫垫肚子"。
后来母亲说,父亲的墓选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,"能看见河,能听见风"。我蹲在墓前擦墓碑时,忽然发现斜对面的墓碑上刻着"爱妻张秀兰 1952-2021",旁边摆着一束野菊花——应该是她老伴儿摘的,因为花茎上还带着露水。风从河面吹过来,野菊花的香气裹着温榆河的水草味,钻进鼻子里,像父亲当年钓完鱼回家的味道——他总说"鱼要活着下锅才鲜",可每次都把最大的那条放回去,说"给河留个伴儿"。
其实找炎黄陵园的小窍门不少:要是坐公共交通,地铁15号线到俸伯站,转顺14路公交直接到"炎黄陵园站",下车就能看见梨园的牌子;自驾的话,京承高速李桥出口下来,顺通路往东开800米,路牌旁边的煎饼摊是"活地标"——阿姨的煎饼加双蛋,脆饼炸得金黄,我每次去都买一个,蹲在梨园边吃,仿佛能听见父亲说"慢点儿,别噎着"。
上周末去的时候,梨园的梨花开了。我抱着父亲爱吃的橘子,沿着青石板路往墓区走,风掀起我的衣角,吹得梨花落在墓碑上。我把橘子放在碑前,摸着刻着"先父李建国 1955-2022"的字迹,忽然想起他临终前说的话:"别买贵的墓,找个能看见河的地方就行。"现在看来,他的愿望实现了——温榆河的水还在流,梨花开了又落,而我终于能准确找到炎黄陵园的地址,像找到父亲藏在抽屉里的钓鱼竿,像找到童年时他举着我摘梨的身影。
夕阳西下时,我坐在陵园门口的凉亭里。远处传来温榆河的流水声,近处有个小朋友跑过来,手里举着一朵蒲公英,说"阿姨,给你吹"。我接过蒲公英,对着河面吹出去——白色的小伞飘啊飘,飘向父亲的墓区。风里忽然传来槐花香,我知道,那是父亲在说"来了?坐会儿"。
原来所谓地址,从来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和街道名。它是梨园的梨花,是煎饼摊的香气,是温榆河的流水声,是所有关于亲人的记忆,都能落地生根的地方。而炎黄陵园的地址,不过是把这些记忆,写成了能找到的模样——当你沿着顺通路往北走,看见梨花,看见雕像,看见青石板路,你就知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