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西安市区往南，沿着子午大道走二十分钟，就能看见长安园骨灰林的牌子——不是那种扎眼的广告牌，而是一块嵌在松树林里的青石板，字是烫金的，倒像给山林添了个温柔的注脚。进了门就是两排银杏树，秋天叶子黄得像撒了金箔，风一吹飘着往下落，落在石凳上，落在路过的人肩头。再往里是松柏林，树有碗口粗，阳光漏下来铺成碎银子，园子里没有压抑感，倒像藏在山里的公园，鸟叫裹着草木清苦味，连风都软乎乎的。
很多人来前捏着预算，总觉得“骨灰林”是笔大开销，可真问清楚价格，倒多半松口气。长安园的价格没那么“高冷”，像园子里的树扎着根，贴着普通人的日子。影响价格的头一个因素是墓型，最受欢迎的是生态葬——树葬、花葬、草坪葬。树葬把骨灰埋在树下，墓碑是块小铜牌嵌在树干旁，银杏树下的单穴1.2万到1.8万，松树下的1.5万到2万，贵的是松树龄长，枝叶密得像给亲人搭了严实棚子。花葬更便宜，8000到1.2万，骨灰埋在花池，春天开二月兰，紫色铺得满满，像盖了床花被子。草坪葬的墓碑是平石，刻着名字，周围种三叶草，夏天叶子上挂露珠，软乎乎的。
传统墓的价格看材质和位置。花岗岩单穴3万到5万，浅灰碑身配金漆字，阳光下亮亮的；大理石的5万到8万，石头光滑得像玉，摸起来温温的。位置也有说法，靠湖边的贵两三千，能看见湖水涟漪；靠路边的便宜点，路上有人走倒不孤单。艺术墓是设计款，像书本、画架或兰花，价格8万到15万——有户人家给爱画画的老人选了画架墓，碑身嵌着老人的画，旁边放支小铜笔，像老人还在涂涂抹抹。
附加服务得算进预算：刻字免费最多20字，刻老人口头禅或诗句加500块；养护费一年300块，工人打扫墓碑、浇树，逢年过节摆新鲜白菊。来这儿的人很少盯着价格表算太清——有年轻人攥着手机看树葬价格，有老人摸花岗岩说“这个凉我喜欢”，有一家三代抱着小孩指银杏树下说“以后都埋在这儿做邻居”。选墓哪有标准答案？无非选个安心的地方：预算够选湖景，紧的选松林，喜欢热闹选路边，安静选林里。
离开时看见工人浇二月兰花苗，嫩叶子沾着水，他笑说“明年花就开了，来看看”。风里飘着花苗清香味，忽然明白长安园的价格为什么踏实——它不是卖石头，是给亲人找了扎根的地方，给活人留了念想的去处。像园子里的树，一年年长大发芽，把思念藏在枝叶里、风里、路过的脚步声里。下次来或许是秋天，或许是春天，或许是想亲人的午后，风里会有银杏金、松针苦、二月兰紫，还有某块墓碑前的白菊香，那都是价格背后最温柔的答案。
